阳光洒在凌云阁的山门前，微风拂过青石台阶，吹动了冉诗语额前的碎发。她站在山门下，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
身后是南宫笑天和苍幺妹，两人一左一右，一个笑得灿烂，一个满脸嫌弃地拍打着身上的灰。
“终于回来了。”南宫笑天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咱们要永远困在那个破遗迹里当守墓人呢。”
“你要是真当了守墓人，我一定给你烧个金元宝当枕头。”苍幺妹翻了个白眼。
冉诗语轻笑了一声，正欲开口，忽然听见前方一阵骚动——
“快看！他们回来了！”
“真的活着出来了？不是说里面凶险万分吗？”
“那位就是冉师姐吧？听说她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围得水泄不通。弟子们议论纷纷，眼神中带着好奇、敬畏，甚至还有几分崇拜。
“哎哟喂，这阵仗比我娘生我那天还热闹。”南宫笑天咧嘴一笑，跳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别挤了！我们刚从遗迹回来，骨头都快散架了，给点面子让条道行不行？”
他话音刚落，苍幺妹便抬手打出一道灵气，震响了门边的大铜钟。
“铛——”
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原本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吵死了。”苍幺妹冷冷扫视一圈，“再不让开，我就用火烤着你们听八卦。”
人群瞬间自动分开一条路。
冉诗语无奈地摇头：“你这也太吓人了。”
“总比被这群乌泱泱的围观群众踩死强。”她耸耸肩，率先往前走。
几人穿过人群，一路来到主殿广场，掌门尚未出关，由大长老代为接见。
大长老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冷淡，目光落在冉诗语手中的储物袋时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你们此行收获如何？”他语气平淡。
冉诗语上前一步，取出一枚妖兽晶核，递了上去。
“这是我们在遗迹深处斩杀一头七阶妖兽所得。”
晶核入手，泛着幽蓝光芒，内部灵力充盈，显然价值不菲。
大长老眉头微挑，指尖似乎有些颤抖。
“七阶妖兽……竟能斩杀？你们不过筑基初期，怕是夸大其词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议论声四起。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是不是捡到的？”
“嘘，小点声，别被冉师姐听见。”
冉诗语神色未变，倒是北冥站了出来，接过晶核仔细查验片刻，点头道：“确实是七阶妖兽所留，而且新鲜度极高，说明战斗结束不久。”
大长老沉默片刻，将晶核放下：“既然如此，那便算你们完成任务。”
他说完便起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收敛锋芒。”
冉诗语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便是广场上的公开讲述。
弟子们围成一圈，或坐或站，目光齐刷刷落在冉诗语身上。
她站在中央，简单讲述了此次遗迹之行的经历，当然略去了许多细节，比如封印崩塌、北冥失踪的事。
讲到惊险处，南宫笑天适时模仿了几声妖兽吼叫，吓得几个胆小的弟子差点摔了个跟头。
“嘶——”他张牙舞爪地学着，“嗷呜！我要吃掉你们的灵魂！”
“你闭嘴吧！”冉诗语忍不住扶额。
“这声音也太假了吧？”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啊，怎么听着像狗叫？”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冉师姐说得再精彩，恐怕也有夸张之处吧？毕竟……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
冉雪站在不远处，楚楚可怜地看着大家，眼中却藏着一丝得意。
“姐姐向来优秀，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更谦虚一些。”
场中气氛微妙起来。
冉诗语还没说话，苍幺妹已经冷笑一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你以为这些是我自己划的玩儿的？要不要你也来试试？”
“嘶……”围观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南宫笑天也跟着附和：“要不你也去趟遗迹，看看能不能活着出来？”
冉雪脸色一变，咬了咬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冉诗语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北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她不甘心。”
“嗯。”冉诗语点头，“但她迟早会明白，靠手段赢不了真正的强者。”
说完，她转身朝后院走去。
北冥跟上几步，在她身后轻声道：“你辛苦了。”
“你也是。”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北冥笑了笑，眼神温柔：“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师妹了。”
“是啊。”她轻轻一笑，“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冉家小姐。”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远处传来南宫笑天的声音：“喂！你们俩是不是又要上演什么感人肺腑的戏码？别忘了我还在这儿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颗糖葫芦。
“来来来，庆祝咱们凯旋归来，一人一口，甜一下心情！”
“你哪来的？”冉诗语疑惑。
“顺手买的。”他眨眨眼，“顺便买了三串，以防你们拒绝。”
北冥接过一串，咬了一口，点头：“还挺甜。”
冉诗语也拿了一串，咬下一颗红果，酸甜滋味在舌尖炸开，像是把这段经历的所有情绪都浓缩成了这一口味道。
她抬头看向远方，凌云阁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风吹过，树影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或许，不只是实力。
还有那些藏在心底、却始终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走吧。”她说，“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