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在凌云阁的屋檐下盘旋。冉诗语踩着青石台阶一路疾行，指尖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纸条，仿佛它是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她没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径直穿过后山小道，来到一处隐秘的竹林深处。那里有一间用幻阵遮掩的小屋，是他们几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据点。
“来了？”
“嗯。”
“你这脸色比我家那只黑猫还黑。”
南宫笑天靠在门边，手里拎着一壶酒，见她进来，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哎哟，这不是我们最近风头无两的冉师姐吗？怎么，被玄清门的大师兄嫌弃了？”
“别闹。”冉诗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纸条往桌上一拍，“看看这个。”
北冥从窗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纸条上，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这是……”他伸手拿起纸条，细细看过之后，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我刚从废弃洞府出来。”冉诗语低声说，“密室里找到的，字迹是清瑶常用的笔法，而且她常用雪兰露熏香，纸条上有残留。”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
苍幺妹叼着一根草茎，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是说，咱们那位温柔贤淑、人见人爱的清瑶师姐，是个叛徒？”
“我没这么说。”冉诗语语气平静，“但至少，她在隐瞒什么。”
“可清瑶师姐平时对我们挺好的啊！”南宫笑天难得正经了一回，“前几天我还请她喝过酒，她说咱们几个以后要是能一起飞升就好了……”
“人心隔肚皮。”北冥放下纸条，声音低沉，“修仙界里，最不能信的就是‘情义’两个字。”
“啧，大师兄今天说话有点伤感哦？”苍幺妹挑眉，“是不是心里藏着谁？”
“闭嘴。”北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咳咳。”冉诗语轻咳两声，打断这场即将升级的嘴仗，“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这张纸条提到三日后子时，玄清山门会开，有人接应……顶流势力背后还有别的组织——暗影阁。”
“暗影阁？”南宫笑天一愣，“没听说过啊。”
“可能是个新冒出来的势力。”冉诗语道，“也可能是旧势力换了个马甲。”
“总之，情况很复杂。”北冥点头，“我们现在不知道清瑶到底站在哪一边，也不知道掌门那边是否已经察觉到异常。”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苍幺妹问。
“分头行动。”冉诗语站起身，走到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第一件事，继续调查清瑶的动向；第二，盯住那些可疑的长老；第三，加强凌云阁的防御，尤其是夜间巡逻和结界检查。”
“等等，你说加强防御？”南宫笑天挑眉，“你该不会是觉得玄清门会被突袭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冉诗语神情严肃，“纸条上写着‘唯有血洗方可重生’，如果这是真的计划，那他们可能会在玄清山门开启的那一刻发动突袭。”
“操。”苍幺妹吐掉嘴里的草茎，“这也太狠了吧。”
“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冉诗语环视众人，“你们觉得呢？”
短暂的沉默后，北冥率先开口：“我去盯着那个最近行为异常的长老。”
“我去联系外门的眼线。”南宫笑天收起嬉笑神色，“顺便查查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进出宗门。”
“我负责布防。”苍幺妹耸肩，“反正我也闲不住。”
“那就这么定了。”冉诗语点头，“记住，暂时不要惊动掌门。这件事如果真是内部问题，打草惊蛇只会让我们更被动。”
“明白。”几人异口同声。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话说回来。”南宫笑天忽然咧嘴一笑，“冉师姐这次又立大功了，要不要庆祝一下？我请客！”
“你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冉诗语忍不住笑出声，“等事情解决再说吧。”
“那你先许个愿呗。”南宫笑天眨眨眼，“比如，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
“鸡汤味儿太浓了。”苍幺妹翻了个白眼，“不过我喜欢。”
北冥看着冉诗语，忽然低声问：“你还好吗？”
“我？”冉诗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你总是说没事。”北冥顿了顿，“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在强撑。”
“我不是一个人。”她抬眼看向几人，“有你们在，我就不是一个人。”
几人对视一眼，皆露出笑意。
“那我们就一起撑下去。”北冥道。
夜风吹进屋子，带着几分寒意，却也吹散了几分压抑。
冉诗语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条，心中默念：清瑶……你到底是谁？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在那块金属板上看到的符号中，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印记——那是凌云阁早年用于标记重要人物的符文。
而那个符文，只有曾经的掌门亲传弟子才有资格佩戴。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也许，真正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