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终于落定，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燃烧后的焦糊味。远处的平台边缘，黑曜石装置彻底碎裂成渣，金色光芒如晨曦洒落，将那些残骸照得透亮。
北冥坐在一块还算完整的石板上，怀里抱着昏迷的冉诗语。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呼吸微弱，但胸口的起伏平稳，像是沉睡中的蝴蝶。
“她真的没事吧？”南宫笑天一边擦汗，一边把最后几颗弹珠塞回储物袋里，“我这宝贝可全砸进去了。”
“你那玩意儿能叫宝贝？”苍幺妹瘫在地上，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塌塌地摊开，“老子拳头都快炸了才叫宝贝。”
“你俩能不能别吵吵？耳朵要聋了。”北冥皱眉，语气冷淡，却没人听不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南宫笑天翻了个白眼：“大师兄，你抱美人抱得这么紧，说没事儿谁信啊？”
“闭嘴。”北冥冷冷吐出两个字，手臂却下意识收紧了些。
冉诗语的发丝垂落在他胸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枝。
“咳咳……”苍幺妹撑起身子，拍了拍满是灰的脸，“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等敌人上门吧？”
“先撤离。”北冥站起身，一手稳稳托住冉诗语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剑柄——可惜那把陪他多年的飞剑已经碎成了三截，只剩个空鞘还在手里。
“啧，你这剑比我还惨。”苍幺妹瞥了一眼，“要不要我给你顺一柄？”
“不用。”北冥摇头，“我的剑，我自己修。”
“行吧行吧，不愧是大师兄，连断剑都能说出两句鸡汤来。”南宫笑天嘟囔着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走吧走吧，再不走我怕自己要在原地长蘑菇了。”
几人互相搀扶着，朝着出口方向缓缓移动。脚下的地面依旧微微震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哀鸣。
他们穿过一片倒塌的石柱，绕过一个正在冒烟的法阵残骸，终于看到了通往外界的阶梯。
“呼……总算活着出来了。”南宫笑天长长舒了口气，“下次这种活儿，能不能让我歇歇？”
“你不是最爱热闹吗？”苍幺妹咧嘴一笑，“刚才那一拳可是把三个敌人都轰飞了。”
“那是拼老命！”南宫笑天瞪眼，“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文静的人吗？”
“你是文静？”苍幺妹差点笑岔气，“你上次在集市上追着卖糖葫芦的跑半条街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文静？”
“那叫激情四射！懂不懂？”南宫笑天不服输地挺起胸膛。
北冥没搭理他们，只是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冉诗语。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梦中呢喃什么。
“钥匙……还有一把……”她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又陷入沉寂。
北冥眉头一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钥匙？
还有谁需要钥匙？
他低头看着她胸口若隐若现的印记，那道金光已经不再闪烁，仿佛重新沉睡了下去。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走了。”他低声说。
几人沿着阶梯缓步而下，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阳光从上方倾泻而下，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身后，那座曾经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装置，已经彻底化为齑粉。
然而，在废墟深处，一块黑色的碎片悄然滑入阴影之中，表面浮现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符文，一闪即逝。
夜幕降临，营地建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火堆旁，北冥盘膝打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冉诗语的脸。
她依旧未醒，但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做了个好梦。
南宫笑天靠在一棵树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弹珠，眼神却盯着远方。
“你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忽然开口。
“哪句？”苍幺妹正往嘴里塞干粮，含糊不清地问。
“归位之门……已开。”南宫笑天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管它开不开。”苍幺妹咽下一口食物，拍拍手，“反正我们任务完成了，剩下的让他们去头疼吧。”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南宫笑天眯起眼睛，“顶流势力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当然不会。”北冥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这不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事。”
“也是。”南宫笑天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他指了指冉诗语，“这丫头疯起来真不要命，刚才那一击，我看她都快把自己给劈散了。”
“她不会有事。”北冥语气坚定，“她答应过我，会一起回去。”
南宫笑天笑了笑，没再说话。
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几人的脸庞。夜色深沉，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宁静。
但就在某一刻，冉诗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她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刚醒？”北冥立刻睁眼，靠近她身边。
“嗯。”她点点头，试图坐起来，却被北冥轻轻按住肩膀。
“别动，你太累了。”
她眨眨眼，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一直守着我？”
“废话。”北冥别过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谢谢。”她轻声道，然后看向其他两人，“辛苦你们了。”
“哎哟，这话说得太见外了。”南宫笑天笑嘻嘻地说，“不过下次记得提前说一声你要放终极技能，吓死我了。”
“对不起。”她歉意地笑了笑，“当时情况紧急……”
“算了算了。”南宫笑天摆摆手，“只要你没事就好。”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神认真起来，“那个声音……你们也听到了吧？”
三人点头。
“归位之门……已开。”苍幺妹重复了一遍，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啥玩意儿？”
“我不知道。”冉诗语摇头，“但我总觉得……这只是开始。”
她低头看向胸口，那里隐隐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而《幻灵仙典》静静地躺在她身旁，封面泛着淡淡的金光。
就像……等待下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