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树冠切割成细碎的金斑,洒在冉诗语的肩头。她走在队伍最前,手中紧握着《幻灵仙典》,书页微热,像是在催促她快点。
“东南方向。”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扰了林子里的什么。
“你确定这玩意儿没发烧?”南宫笑天一边抱怨,一边还得小心脚下盘根错节的藤蔓,“昨天还写墓志铭,今天就指路,这书比我还跳脱。”
“它比你有谱。”苍幺妹哼了一声,手里拎着一截枯枝当探路杖,“至少它不会走着走着突然劈个叉。”
“你俩能不能安静点?”北冥皱眉,目光扫过四周,“这地方灵气太乱,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冉诗语没说话,只是将秘籍贴在胸口,那里隐隐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门。她没告诉他们,自从离开营地,那股灼热感就没断过,仿佛她的身体成了一个……容器。
她甩了甩头,把这种荒诞的想法赶出去。
“再走一段,应该就能找到那处遗迹。”她说,语气轻快,但声音里藏着一丝疲惫。
队伍继续向前,脚步声在林间回荡。忽然,一阵风掠过,带着一股不属于森林的寒意。
“谁?”北冥猛地转身,手中长剑已经出鞘。
风停了,林子里却忽然安静得诡异。
“别紧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像是砂纸摩擦石块,“我不是来打架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十步开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他披着兜帽,面容模糊,只能看到一双深陷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幽光。
“你是谁?”北冥上前一步,挡在冉诗语面前。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冉诗语胸口。
“钥匙已现,锁也近了。”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
冉诗语心头一震,胸口的印记猛然刺痛,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她咬住下唇,没让痛呼出口。
“你到底是谁?”她问,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要稳。
黑袍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刻在脸上的,僵硬而诡异。
“我只是……一个见证者。”他说,“你们走得太快了,快到连门都来不及关。”
“你什么意思?”南宫笑天忍不住问。
黑袍人却不答,而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浮现出一道血色符文,形状像是一把扭曲的钥匙。
“归位者。”他低声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符文猛然炸开,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天际。与此同时,秘籍猛地一震,金纹在封面上翻腾,像是要挣脱束缚。
“动手!”北冥低喝一声,剑光一闪,直取黑袍人咽喉。
然而,对方却像是早有预料,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退后数丈。他的动作诡异,脚下竟没有影子,仿佛整个人都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别浪费力气。”黑袍人淡淡道,“我不会伤你们,但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太多。”
“那你来干什么?”苍幺妹冷声问,手中已结出法印。
“我只是来提醒。”黑袍人看向冉诗语,目光深邃,“你胸口的印记,不是装饰。它是一把锁,而你,是钥匙。”
冉诗语心头一颤,指尖微微发凉。
“什么意思?”她问。
“你迟早会知道。”黑袍人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北冥追上一步,却被对方轻轻一挥手拦住。
“别追了。”黑袍人回头,语气平静,“你们会再见到我的,到时候……你们会想知道更多。”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晃,竟凭空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存在过。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凝固。
“刚才……那是什么?”南宫笑天咽了口口水。
“一个疯子。”苍幺妹冷冷道,但眼神里也藏着不安。
冉诗语低头看着胸口,印记依旧发烫,仿佛在回应刚才那道符文的余波。
“他不是敌人。”她低声说,“但他知道很多。”
“你怎么知道?”北冥问。
“因为……”她抬起头,眼神坚定,“他没有动手。”
众人沉默。
“所以,我们继续?”南宫笑天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继续。”冉诗语点头,将秘籍收入怀中,“他没说错,我们走得太快了。但……我们不能停下。”
北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剑柄。
“走吧。”他说。
队伍再次启程,步伐沉重,却依旧坚定。
而在他们身后,那道血色符文的残影,正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秘籍再次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催促。
东南方向,雾气更浓了,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门,正缓缓打开。
而他们,正一步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