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玫凭借刚刚上阵的锐气和精妙配合勉强支撑。
但鼠群的冲击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物，肌肉因持续爆发而发出抗议的酸痛。
“数量……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玫喘息着说道，她的动作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迟缓。
林凡格开一次重击，目光扫过眼前依旧黑压压的鼠群，心沉了下去。
突然意识到，继续硬拼下去，一旦他和玫的体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再耗下去了！”
林凡当机立断，嘶声吼道：“咱们后退，向豁口外撤。
王楷，医生，准备接应！”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长矛奋力横扫，暂时逼退鼠潮，为撤退争取到一丝空间。
“玫，交替后退，我断后！”
玫毫不迟疑，立刻转身，敏捷地向豁口方向退去。
林凡且战且退，长矛在身前舞动，竭力阻挡着追击的鼠群。
得益于浅坑内堆积如山的鼠尸，以及那狭窄通道的天然限制，鼠群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阵型。
只能三五只一批地挤过尸堆，这给了林凡极大的撤退空间。
玫率先退到豁口边缘，医生和王楷立刻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随后，林凡也抓住机会，猛地向后一跃，在同伴的接应下，险而又险地攀出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坍塌豁口。
四人不敢停留，迅速向远离豁口的方向撤退了三十多米。
直到一片相对开阔、地面冻结坚实且没有水洼的废墟空地方才停下脚步，转身严阵以待。
果然，只有零星十几只最为狂躁的变异鼠追出了豁口。
它们暴露在寒冷的室外空气中，似乎有些不适，动作明显比在巢穴内迟缓了一些。
但猩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四人，发出威胁性的嘶叫。
“解决它们，别让血腥味引来更多东西。”林凡喘息着下令，同时举起长矛。
其他三人强忍着疲惫，上前迎战。
这些追兵数量不多，且失去了地利，在他们面前很快被清理干净。
王楷用消防斧劈翻最后一只老鼠，拄着斧柄大口喘气，汗水从下巴滴落在冻土上。
危机暂时解除，四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他们几乎同时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残垣断壁，连移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
每个人都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浸满了汗水、污血和灰尘。
头发黏在额前，肺部火辣辣地疼，贪婪地呼吸着冰冷但相对清新的空气。
寂静笼罩下来，只有寒风掠过废墟的呜咽和四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
阳光惨白地照在废墟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林凡才勉强坐直身体，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渍，看向同伴们：“都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医生检查了一下自己手臂上那道深刻的抓痕，简单用撕下的布条勒紧止血，摇了摇头。
“皮肉伤，还好。”
他又看了看王楷和玫，两人除了体力透支和一些轻微的刮擦，并无大碍。
王楷苦笑着看着自己崩裂的虎口和微微颤抖的双手：“人没事……就是这胳膊，怕是半天缓不过来了。”
玫没说话，只是默默擦拭着两把武器上的污血，脸色苍白，显然也到了极限。
林凡清点了一下装备和消耗。
手弩箭矢用了两支，长矛和匕首需要重新打磨。
更重要的是，大家的体力已经见底。
“不能再硬闯了，”林凡的声音沙哑但清晰，目光扫过同伴们疲惫不堪的脸。
“下面的老鼠数量不知道还有多少，靠我们四个，杀不进去、也耗不起。”
“可碎片……”玫喘息着，望向那黑漆漆的豁口，心有不甘。
“碎片一定要拿。”林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但得换个方法，强攻不行，就得智取。”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周围废墟中散落的废弃轮胎、破碎的木制货架和一些泡过酸雨、变得干硬发脆的塑料杂物。
“老鼠怕火、也怕烟，我们能不能……用烟把它们逼出来，或者至少搅乱它们？”
医生立刻思索道：“理论可行，巢穴深处通风差，浓烟灌进去，效果会很明显。
但要点能产生大量浓烟的东西，控制火势，别把整个巢穴点着了，不然我们都得陪葬。”
“对，不能明火太大。”王楷补充道。
他对此更有经验，又说：“找些橡胶、塑料，烧起来烟大。
而且，咱们得把烟灌到老鼠的老巢里去，效果才最好。”
他说着，目光投向那个坍塌的豁口，以及更深处他们之前战斗过的狭窄裂缝。
“刚才我们战斗的地方本来就不宽，现在又被那些老鼠尸体堵了大半，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那个裂缝口。”
林凡立刻明白了王楷的意图：“利用那些鼠尸把通道进一步堵死，只留一个洞，然后集中往里面灌烟？”
“对。”王楷用力点头。
“那裂缝后面空间不大，烟灌进去散不开，老鼠没处跑，比在开阔地方扇烟效果好得多。”
医生也立刻赞同：“没错，封闭环境烟熏，事半功倍。
而且把口子堵上，也能防止它们大量冲出来，更安全。”
思路一旦打开，行动便有了方向。
但林凡并没有立刻让大家行动。
“先不急，”他示意大家保持隐蔽，目光紧盯着豁口。
“我们刚退出来，下面的鼠群肯定还在啃食同类的尸体，现在靠近太危险。
趁这个时间，我们抓紧休息，恢复体力。
等它们吃饱散开，我们再过去布置。”
四人于是退到更远一些的背风处，靠着断墙坐下，抓紧这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们拿出冰冷的干粮和水，默默地吞咽，处理伤口，按摩着酸痛僵硬的肌肉。
极度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身体，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们。
没有人说话，都在尽可能地恢复一丝力气。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豁口处传来的啃噬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
看来下面的鼠群暂时吃饱，或者退回了巢穴深处。
“差不多了。”林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但略微恢复的身体。
“行动。”
四人强撑着，开始在附近搜集材料。
很快，他们找到了几个半埋着的废弃轮胎、一些破烂的塑料，以及大量干燥的木屑和碎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