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内熟悉的空气涌入肺部。
没了浑浊的孢子气息,没有外间的紫色雾气,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头顶的LEd灯散发着稳定明亮的光,驱散了外界紫雾的阴霾。
清晰地映照出四人劫后余生、布满疲惫与血污的脸庞。
“回来了……总算……”
林凡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高强度维持感知和连续战斗带来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透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医生已经跪倒在王楷身边,动作迅捷而专业地剪开被血浸透的绷带。
回到了庇护所,他可以更仔细的处理。
玫则背靠着紧闭的金属门,缓缓滑坐下去。
她依旧紧握着热能匕首,但手臂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连续的高强度搏杀、极限潜行和高度精神紧绷,让她的体能也濒临极限。
她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过度消耗带来的虚脱感。
陈老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眼圈微红,嘴唇翕动了几下。
最终只是哑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治伤,缓口气再说。”
他立刻转身去火炉边,将一直温着的热水倒入盆中。
又拿出干净的布巾和一些备用的药品,默默地放在医生手边。
庇护所内暂时陷入了寂静。
只有医生清创时器械的轻微碰撞声、王楷压抑的抽气声,以及几人粗重而疲惫的喘息声。
LEd灯明亮的光线下,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处理伤口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消毒药水刺激伤口的剧痛让王楷几次几乎昏厥,但他硬是挺了过来。
医生全神贯注,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在陈老的协助下,清创、止血、上药、重新进行深层缝合、最后包扎固定。
每一步都一丝不苟。
当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覆盖上消毒敷料并用绷带牢牢固定后,医生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几乎虚脱地坐倒在地。
“好了……这次必须绝对静养,至少两周,否则这条腿可能真保不住。”
医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
王楷已经近乎虚脱,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虚弱地眨了眨眼,便沉沉睡去。
或许是疼晕了过去。
陈老小心地替他盖好毛皮,然后端来温热的肉汤,递给其他人。
“快,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林凡勉强接过碗,温热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才让他冰凉的四肢恢复了一些知觉。
他看向玫,轻声道:“玫,休息一下,我们已经回来了。”
玫这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匕首。
接过陈老递来的肉汤,小口地喝了起来。
简单的进食后,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人。
连日的紧张、恐惧和体力透支在此刻安全的环境下彻底爆发。
“我们轮流休息。”林凡强打着精神安排。
“陈老,您先照看一下王楷;医生,你也赶紧休息。
玫,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有情况立刻叫醒大家。”
没有人反对。
玫移动到门口附近一个既能观察门口又能兼顾室内的位置。
抱着匕首,闭目养神,但感官依旧保持警戒。
林凡强打着精神安排完守夜。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沉重的疲惫感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本想先升级下工作台。
但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连集中一丝意念都做不到。
脑袋里嗡嗡作响,医院地下那片诡异的绿光、行尸扭曲的面孔、虫潮的沙沙声……
各种画面碎片般闪过,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最终放弃了挣扎,将头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任由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另一边,医生几乎是秒睡。
他靠着墙,头歪向一边,发出了轻微却规律的鼾声。
连日的高度紧张和刚才精细又耗神的手术,彻底榨干了他的精力。
陈老坐在王楷身边,小心地掖了掖盖在他身上的毛皮,然后也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打着盹。
但每次快要睡熟时,又会猛地惊醒。
查看一下王楷的情况,确认他呼吸平稳,才又稍稍放松。
LEd灯明亮的光线洒满每个角落,将外面的黑暗与危险彻底隔绝。
营造出一种近乎奢侈的安宁。
————
夜里,林凡是被一阵轻微的口渴感唤醒的。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玫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医生和陈老在沉睡,王楷也睡得昏沉。
他轻轻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走到水桶边舀了勺水喝下。
冰凉的水流暂时驱散了些许疲惫。
随后,林凡走过去拍了拍玫的肩头,示意换班。
玫睁开眼,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便放松身体,真正进入了睡眠状态。
林凡接替了守夜的位置。
背靠着门,感知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庇护所内外。
庇护所内重归寂静,只有几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后半夜在死寂中缓缓流逝。
当天空出现一点亮色,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时,林凡才从半睡半醒的警戒状态中彻底清醒。
虽然疲惫未完全消除,但精神上的沉重压力缓解了不少。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仍在沉睡的同伴。
玫靠着墙壁,呼吸均匀;医生歪在角落,鼾声轻微。
王楷脸色依旧苍白,但睡梦中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陈老则趴在王楷床边打盹。
一切都是最静谧的模样。
林凡轻轻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心念一动,周遭的景象瞬间模糊、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那片纯白、寂静的安全屋空间。
“升级,四级多功能综合工作台。”林凡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近核心,发出指令。
【指令确认。消耗金属 100 单位,电子元件 80 单位,碳素材 25 单位,能量核心碎片 x 3。】
指令下达的瞬间,安全屋核心光芒大盛,一股能量涌出,如同有生命的触手,瞬间包裹住角落那个三级工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