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暗紫色晶体深深嵌入斑驳的混凝土墙体中,约拇指盖大小,与林凡从王楷手里获得的那枚一般无二。
“嵌在墙里了。”林凡低声道,伸手尝试抠了一下,纹丝不动。
“我来。”
王楷上前,抡起消防斧,用斧背对准晶体周围的墙面,小心而有力地敲击。
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
医生也上前帮忙,用长矛的尖端配合撬动。
玫则持灯警戒着门口和库房内其他阴暗角落。
库房内弥漫着巢主尸体散发的浓烈腥臭和尘埃味,令人窒息。
很快,在三人的配合下,三块能量碎片很快到手。
“到手了,撤!”林凡果断下令,没有丝毫留恋。
小队沿着原路快速撤退,脚步迅捷而谨慎。
途中偶尔有几只不开眼的老鼠蹒跚着扑来,都被他们迅速解决,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
浓烟的效果仍在持续,整个地下巢穴都处于一种虚弱和混乱的状态。
穿过堆积着尸骸的通道,重新攀上那个坍塌的豁口,
当四人再次呼吸到地面冰冷而相对清新的空气时,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夕阳的余晖将废墟染上一层暗淡的金色。
“总算出来了……”王楷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
“走,回棚子。”林凡挥了挥手,带头向着生存棚的方向走去。
再不急着点,天就黑了。
……
夜幕迅速降临,最后的余晖被墨蓝色的天穹吞噬,温度随之急剧下降。
寒风刮过废墟,发出尖锐的呼啸,卷起地上的冰晶,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四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沿着来时刻意记下的相对安全的路径,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生存棚的方向赶去。
因为体力的巨大消耗和身上的伤痛,返回的路途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和艰难。
林凡的感知能力始终保持开启状态,二十米的范围如同一个无形的警戒圈。
提前规避了几处因光线昏暗而难以察觉的冰面裂缝和松动的堆积物,这让他们的返程顺利了不少。
当生存棚那熟悉的、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四人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
他们放慢脚步,借助断壁残垣的掩护,仔细观察着棚屋周围的情况。
“看起来没被动过。”王楷压低声音说。
目光扫过他们离开时做的几个不起眼的标记。
林凡的感知也仔细扫过棚屋周围二十米范围,确认没有埋伏或近期活动的痕迹。
“安全,快进去。”
四人迅速靠近。
医生用钥匙打开一把略显锈蚀但依旧结实的挂锁,王楷用力推开沉重的棚门。
一股混合着旧日烟火气和冰冷尘埃的味道涌出,但相比外面的严寒,已显得无比“温暖”。
他们鱼贯而入,王楷最后进入,立刻反手将门关紧,落下沉重的门闩。
棚内一片漆黑。
自从在生存棚安上保温层,隔绝了向外透光的缝隙,在室内开灯已不是禁忌。
玫摸索着打开棚的内灯光,光晕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四人疲惫而脏污的脸庞。
棚内空间狭小,但被他们收拾得相对整齐。
左边角落堆放着物资,右边是他们简陋的床铺铺垫。
中间则留出空地便于活动。
此刻,这里就是他们唯一的避风港。
“总算回来了……”玫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要瘫坐下去,强撑着才没直接倒在铺垫上。
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每个人的身体,连日的紧张、战斗和长途跋涉,几乎耗尽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
“先处理伤口,什么都别想,立刻休息。”
林凡的声音沙哑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自己也感到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臂和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没有异议,四人立刻行动起来。
医生靠墙坐下,借着棚内稳定的灯光,小心地解开左臂上临时捆绑、早已被血污浸透的布条。
伤口暴露出来,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边缘已经有些发白外翻,渗出的血液变得粘稠暗红。
持续的钝痛让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沉稳。
林凡取来各种药品。
“必须重新清理,防止感染。”他边说边拿出消毒液和干净纱布。
林凡用清水小心冲洗掉伤口周围凝固的血痂和污垢。
水流刺激着破损的皮肉,医生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接着,他用镊子夹着蘸满消毒液的纱布,仔细擦拭伤口内部。
强烈的刺激性让医生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但他硬是没吭声。
再撒上薄薄一层消炎药粉,最后用柔软的干净纱布重新包扎妥当。
林凡包扎好,沉声叮嘱,“伤口有轻微感染迹象,接下来左臂尽量不能用力,注意观察。”
医生虚弱但坚定地点点头。
处理完最重的伤,林凡和王楷、玫也互相帮忙,用剩下的消毒液简单清理了各自身上较浅的划伤。
极度的疲惫再次席卷而来。
他们甚至没有力气再多说话,只是就着冷水吞咽了些干粮,便倒在铺垫上。
几乎是瞬间,两道沉重的呼吸声便取代了微弱的交谈。
王楷强撑着坐起身,用力揉了揉脸,哑声道:“我守上半夜。”
林凡点了点头,道:“行,下半夜是我的。”
语罢,他也陷入沉睡。
王楷起身将棚内灯光关掉,黑暗里,一切声音更加清晰。
寒风掠过棚壁缝隙的呜咽,此刻听来,格外像是某种东西在小心地磨着锈铁皮的边缘。
当林凡在生物钟的驱使下于深夜准时醒来时,棚内一片漆黑。
他适应了片刻,才摸索着拍了拍不远处的王楷。
闭目养神的王楷早在林凡有动静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肩膀上的触感,他才开口。
道:“交给你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