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干事下达的 “找小偷要赔偿” 的任务,易中海只觉得是个麻烦 ——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真交不出赔偿,大不了再拿 “邻里互助” 的说辞找街坊们凑凑,实在不行就把责任推到 “小偷不承认” 上。可何雨柱的 “叛逆” 必须解决,今晚就得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四合院真正的话事人!
更让他窝火的是,一旦何雨柱没被 “教训” 服帖,以后他想让何雨柱给自己养老、拿捏何雨柱的计划,就彻底没了指望。“这个傻子,真是翅膀硬了!” 易中海咬牙骂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今晚必须好好敲打他,让他认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挑战我易中海的后果!”
他在屋里踱了两圈,目光落在案板上的两个冷杂粮窝窝头 —— 那是前天晚上剩下的,本来准备拿来留着药耗子。他伸手拿起窝窝头,拍了拍上面的碎屑,心里很快有了主意:就用这两个窝窝头当由头,去何雨柱家 “谈心”,既显得他 “关心” 晚辈,符合他 “长辈” 的身份,又能趁机拿捏何雨柱,让这小子服软认错。
易中海拎着窝窝头,慢悠悠地走到何雨柱家门口,见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还能听到里面收拾东西的 “窸窸窣窣” 声,便轻轻推开门,语气带着几分 “关切”:“柱子,在家呢?”
何雨柱正蹲在地上整理被翻乱的杂物 —— 柜子里的旧衣服被扔了一地,碗柜的门也歪了,他得一件件拾掇好,顺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小物件。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到易中海手里拿着两个窝窝头站在门口,心里虽有冷笑,面上却没显露半分 —— 他现在刚穿越过来,还没摸透这个年代的生存规则,更没查清原主死亡的真相,没必要跟易中海撕破脸。
原主的记忆里,易中海是院里的 “道德天尊”,辈分最高、名声最好,不仅把后院的聋老太照顾得妥帖,一口一个 “老祖宗” 叫着,还总把 “教导年轻人尊重老人、邻里团结相互帮助” 挂在嘴边,见着院里小年轻不懂事,或是街坊间有矛盾,都会主动出面管教、调解,对他们兄妹也 “格外照顾”—— 当初他们兄妹去保定找何大清,地址就是易中海给的,原主还一直念着他的好,觉得易大爷是院里最靠谱的长辈。可从 2020 年穿越过来的河斌(现在的何雨柱),就算没看过《情满四合院》,也知道 “易中海” 这个名字在网上的标签 —— 伪君子、算计达人,连他那些 “尊重老人、团结邻里” 的说辞,都被不少人说是 “做给外人看,为了博名声、巩固权威”。
更让他起疑的是,原主兄妹按易中海给的地址去保定,结果刚到地方,就被白寡妇和她两个弟弟堵在巷子里。那两人下手极狠,拳头、脚踹往原主身上招呼,虽说只是想赶人走,没打算下死手,可架不住两人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原主为了护着妹妹,硬生生扛了大半的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受了严重内伤。他们不仅没见到何大清的影子,还被白寡妇放话 “再敢来就打断腿”,兄妹俩只能忍着伤痛,扶着彼此灰溜溜地逃回火车站。原主本就因为没找到父亲心里憋屈,又挨了打受了重伤,在返程的火车上,身体实在撑不住,一口气没接上,直接死在了拥挤的火车车厢里。而自己,当时正在 2020 年的酒店里,刚完成一场重要的宴会主厨工作,为了庆祝特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醉意上头引发意外,也断了气,再一睁眼,就穿越到了原主身上,成了现在的 “何雨柱”。现在回想起来,白寡妇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去,连堵人的地方都选在了偏僻的巷口,就等着他们送上门似的,这背后若说没有人事先通风报信,他是万万不信的。
易中海没察觉到何雨柱眼底的疑虑,还像以前对待原主那样,笑着走进屋,把窝窝头递过去:“柱子,看你家乱的,肯定还没吃饭吧?我这儿有两个窝窝头,你和雨水先垫垫肚子,别饿着孩子。”
何雨柱站起身,没有接窝窝头,只是语气平和地开口,带着几分请教的意味:“易大爷,您先坐,我想请教您个事情。”
易中海愣了一下,见何雨柱态度客气,心里先松了口气 —— 看来这小子还没完全 “疯”,还知道跟长辈客气。他把窝窝头往旁边桌子上一放,拉过凳子坐下,刚坐稳就端起长辈的架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轻不重的指责:“柱子,你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我正想跟你聊聊,你这次做得太不像话了!家里丢了东西,你不先找院里的长辈商量,不跟我、跟闫老师吱一声,直接就跑去报警,把军管会的人都引来了 —— 你眼里还有没有‘院里事院里解决’的规矩?”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又沉了几分,道德绑架的意味越发明显:“咱们四合院住了这么多年,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才走得下去。你这么一闹,不仅让咱们院的名声在外头不好听,还寒了街坊们的心 —— 以后谁家有事还敢跟你搭把手?再说了,我是你易大爷,你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有难处不先找我,反而去求外人,这不是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是什么?你自己说说,你这么做,尊重过院里的长辈吗?尊重过这么多年的邻里情分吗?”
易中海越说越觉得占理,眼神里带着几分 “恨铁不成钢” 的意味,仿佛何雨柱真犯了多大的错:“我知道你丢了东西心里急,但再急也不能乱了分寸!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召集街坊们问问,说不定早就把东西找回来了,还用得着惊动军管会?现在倒好,事情闹大了,你自己心里不好受,院里人也跟着担惊受怕,这都是你冲动行事闹的!”
何雨柱静静听着,没反驳也没辩解,只是等易中海说完,才依旧用那副困惑又委屈的语气开口:“易大爷,您说的这些我记着了,以后遇事肯定先跟您商量。可我心里实在有个疙瘩解不开,还是想跟您问问清楚 —— 我和妹妹上次听您的话,按着您给的地址去保定找我爸何大清,可到了地方,人没找着,倒遇上了白寡妇。”
他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语气里的困惑更重了:“她那两个弟弟也在,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差点把我打死还说‘不认识吗什么何大清李大庆的’,说我冤枉他姐姐、败坏他姐姐白寡妇的名声。我知道您老心肠好,肯定不会骗我们兄妹,可发生的这一切,我总觉得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 您说,我爸为啥偏偏我们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白寡妇又为啥刚好她弟弟也在,就像是专等着我们过去?还有,我和妹妹刚从火车上下来,回到家就发现,家里被偷得一粒米都不剩,连口锅都没留下。”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直直看向易中海:“易大爷,您是附近大家都敬重的人,见多识广,您能教教我这是为什么吗?这所有的事情,为啥都这么巧合,还偏偏凑到了一块,连发生的顺序都刚刚好?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您给晚辈指点指点呗?”
这番话看似是晚辈向长辈请教困惑,实则每一句都戳在易中海的要害上。易中海脸上的指责神情瞬间僵住,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语气也卡了壳,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后背竟悄悄冒起了冷汗 —— 他怎么也没想到,何雨柱绕了一圈,居然把话题引到了保定的事上!更没想到,以前那个只会动拳头的 “傻子”,居然能把这些事串起来问!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 何雨柱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法否认。
慌乱之下,易中海只能再次拔高声音,用更重的道德绑架掩饰心虚:“何雨柱!你跟我扯这些干啥?保定的事跟家里丢东西能一样吗?那是你找你爸的私事,我给你地址也是好心,没找着人、挨了打,那是你自己运气不好!现在你倒好,把这些事跟家里丢东西扯到一块,你到底想暗示啥?难道你怀疑是我故意给你错地址?怀疑我跟你家丢东西有关?”
他拍了下大腿,语气又急又怒:“我告诉你何雨柱,我易中海在院里当了这么多年长辈,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街坊的事!你要是因为挨了顿打、丢了点东西,就开始疑神疑鬼,连真心帮你的长辈都怀疑,那你这人品真的有问题!以后院里谁还敢跟你来往?谁还敢帮你?你这不是逼着自己在院里孤立吗!”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声音大得能传到中院,可话里的底气却越来越虚 ——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番话更像是在自我辩解。何雨柱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困惑的神情,没再追问。
易中海被何雨柱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只觉得再待下去迟早会露馅,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窝窝头,含糊地丢下一句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别再胡思乱想”,就急匆匆地往门外走,脚步慌乱得差点撞到门框,活像落荒而逃。
一路快步走回自己家,易中海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他捂着胸口,心里满是惊悸:“难道这傻子被打了一顿,脑袋真开窍了?居然能把保定的事和家里丢东西串到一块…… 要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