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月一脚踩在王大柱的伤口上，满意地看着他疼得直翻白眼。
王大柱明显怂了，不再奋力挣扎，呜呜声也变轻了许多。
林冬月见状，俯身问道：“想活命吗？”
两人拼命点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想要活命，那就把这个签了。”她手腕一翻，从空间里抽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借着惨白的月光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这是认罪书，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们俩合谋入室盗窃柳家，被当场抓获。”
月光下，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其实都是胡三签的保密协议。林冬月心里门儿清，这两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纸上写的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就是震慑一下这二人，也不可能真闹到官府去。
王大柱瞪圆了眼珠子，喉咙里发出的闷响，活像头待宰的猪。
“怎么？不想签？”林冬月用冰凉的刀尖抵住他的下巴，突然压低声音，“你来私会谢寡妇，是避开人的吧？”
她声音陡然转冷，“也就是说，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你今晚来过我们村。”
王大柱下意识点头，眼神却还懵着，显然没转过弯来。
林冬月凑近王大柱，低声道：“如果我跟谢寡妇说，要么她亲手了结你，要么我送你们黄泉作伴.....”林冬月忽然轻笑出声，目光在面如死灰的两人间流转，“你说，她会怎么选？”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林冬月眼前一亮，她指尖轻轻敲打刀柄，仿佛在认真权衡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呜——！！”王大柱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
这下他总算转过弯来了——没人知道他来找谢寡妇，要是死在这儿，那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寡妇要是动手，更不敢往外声张。
他拖着那条血淋淋的伤腿，像条瘸狗似的拼命往文书那边爬，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血印子。
林冬月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打颤的柳氏，暗自摇头，打消了让谢寡妇结果王大柱的想法——这种一旦暴露就会危及自身的事，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走上前，利落地解开王大柱和谢寡妇的一只手腕，拽着他们的手往文书上重重一按。
鲜红的手印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听好了，”她晃了晃那张纸，“往后要是再敢骚扰柳家母女，或是招惹我和我的家人——”她故意拖长声调，“这认罪书立马就会出现在县太爷的案头上。”
“呜——”两人拼命点头。林冬月一把扯下他们嘴里的破布。
王大柱吓得直哆嗦，生怕她改变主意：“姑奶奶饶命！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了......”
谢寡妇瘫在地上，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我...我血都要流干了...能放我们走了吗......”
林冬月突然眼神一凛：“等等，你儿子呢？”
她可没忘范小虎那个大嘴巴，要是今晚的事传出去，柳氏的名声就全毁了。
“锁...锁在屋里了...”谢寡妇慌忙解释，“他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别......”
林冬月顿时了然。这两人八成是嫌小孩碍事，干脆把他关起来了。
“回去后，”她冷冷道，“你儿子要是问起这身伤，你们打算怎么说？”
谢寡妇支支吾吾：“就...就说摔的......”
“摔的？”林冬月嗤笑一声，“你当你儿子傻子？”
王大柱急中生智：“捕兽夹！就说我们不小心踩到捕兽夹了！”
林冬月冷笑一声，刀尖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捕兽夹？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要是让我听到半点风言风语...”
“不会不会！”王大柱连忙摆手，伤口被牵动疼得龇牙咧嘴，“我们保证守口如瓶！”
谢寡妇也赶紧附和：“对对对，就说我们夜里不小心踩到了捕老鼠的夹子！”
林冬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今晚你们从没来过柳家。否则......”
“我们知道！知道！”俩人忙不得应和。
林冬月：“好了，滚吧！”说着解开二人的绳子。
看着两人拖着伤腿，在月色下踉踉跄跄地往谢寡妇家挪动，最终消失在黑暗里。林冬月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月光下，林冬月弯腰捡起地上染血的麻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心里清楚，这件事还没完。
她转身扶起仍在发抖的柳氏，安慰道：“没事了，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柳氏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多、多谢林娘子，”声音哽咽得不成调，“今天要不是你，我......”说着就要往下跪。
“使不得！”林冬月一把托住她，这才发现柳氏整个人都在打颤。她半扶半抱地把人送进屋里，目光扫过这间四面漏风的茅屋，这破旧的门墙，哪儿挡得住歹人？
林冬月心头突然一酸。这世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柳氏这样貌美的寡妇带着个丫头。那些畜生不就是看准了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不过这世上苦命人何其多，她总不能见一个帮一个，如果柳氏自己有能力且对她有用，她不介意多帮一点，可如果......
“今晚的事过去了，你不必想太多。”她掖了掖柳氏单薄的衣衫，声音比月光还轻，“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和巧儿是正经，那帕子你好好绣。”
......
林冬月踏着月色回到家时，已是子夜时分。
院角草棚里的大鹅听见动静，地叫了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听——还好，屋里鼾声依旧，看来没人发现她半夜溜出去的事。
刚沾到枕头，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沉。
迷迷糊糊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嫂子！快醒醒！”门外小姑子的声音透着兴奋，“今儿个铺子开张的大日子，可不敢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