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谷的晨雾尚未散尽,叶宇已召集了所有飞升者——此时人数已增至十七人,第二批三名修士在半年前抵达。众人围坐在演武场的石桌旁,听叶宇讲解仙界的境界划分。
“记住,咱们现在所处的仙界,修行体系远比大景复杂。”叶宇的声音沉稳有力,指尖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字迹,“从低到高依次是人仙、地仙、天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再往上是准圣、亚圣、圣人,而圣人之上,还有传说中的大道圣人和鸿蒙无极大道大罗金仙。”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你们如今多是金丹、元婴境,放在仙界连人仙都算不上,只能算‘凡人修士’。切记,出去之后万万不可暴露修为,更不能与人争斗——在这仙界,大罗金仙满地走,地仙不如狗,你们这点实力,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十七人听得心头一紧,尤其是刚飞升的三位,脸上满是骇然。张院士推了推新配的灵玉眼镜,忧心忡忡地问:“陛下,那……我们何时才能有自保之力?”
“少则千年,多则万年,勤修不辍,或有希望摸到金仙门槛。”叶宇淡淡道,这话半真半假——他自己修到天仙中期用了近千年,深知其中艰难,却也刻意夸大了难度,只为让他们更安分地“苟”着。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巨兽在地下翻滚。演武场的石桌摇晃不止,远处的火山口传来“轰隆”巨响,黑烟夹杂着火星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天。
“怎么回事?!”叶明猛地站起,警惕地望向天空。
山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尖锐的、沉闷的、狂暴的,交织成一片恐怖的声浪,隐约还能听到人类的呐喊和兵器碰撞的脆响,甚至有类似火药爆炸的轰鸣不断传来,震得山谷的结界都在嗡嗡作响。
“不好!”天韵球突然在叶宇识海中尖叫,“主人!能量波动太恐怖了!是准圣!绝对是准圣级别的战斗!您听这动静,至少有两位准圣在交手,连火山都被惊动了!”
叶宇脸色骤变——他能感觉到,无数生灵正在向山谷外围聚集,气息杂乱而凶悍,显然是火山活跃引发了兽潮。而外面门派的修士正在抵抗,动静之大,连天韵球都误判成了准圣争斗。
“快!所有人跟我进密室!”叶宇当机立断,挥手打开身后的石壁,露出一条通往地下密室的通道,“启动最高级别的隐匿阵法,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叶宇钻进密室。石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震动和声响,只有阵法启动时发出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
密室里,众人屏声静气,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巨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外面……真的是准圣在打架?”一个年轻修士颤声问道,他在幻境里“死”过十几次,对这种级别的战斗充满恐惧。
叶宇点点头,面色凝重:“准圣争斗,余波就能毁天灭地,咱们能做的,只有躲得越远越好。”
他没说的是,透过天韵球的模糊探查,他能看到火山外围的真实景象——数以万计的野兽、异兽疯了似的冲下山,有青面獠牙的山魈,有长着翅膀的飞虎,还有像小山一样的巨熊;而抵抗它们的,是穿着统一服饰的武林人士,他们挥舞着刀剑,投掷着炸药,甚至有少数“先天境”高手能短暂御空,却在兽潮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这场兽潮,其实是火山活跃引发的生态灾难,却被天韵球的“仙界滤镜”解读成了准圣大战。
兽潮一闹,就是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苟道谷的众人几乎与世隔绝,每天靠着储存的灵粮度日,除了必要的修炼,就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爆炸声、兽吼声、惨叫声从未停歇,偶尔还有受惊的异兽撞到山谷结界,发出沉闷的巨响,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叶宇则借着这段时间,开始了深度闭关。他盘坐在密室最深处,吸收着从灵脉引来的精纯灵气,冲击天仙后期的瓶颈。对他而言,外界的“准圣争斗”反倒是最好的掩护,让这些飞升者能彻底安下心来“苟”着。
一年半后,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但余波却持续了整整五年。
有时是零星的兽吼,有时是门派清理战场的声音,有时甚至能听到幸存者的哭喊。直到第五年深秋,天韵球才终于松了口气:“主人,外面安全了,能量波动恢复正常,没再发现准圣气息。”
叶宇这才解除禁令,带着众人走出密室。
阳光刺眼,山谷里的草木依旧繁盛,仿佛外面的浩劫从未发生。但当他们走到山谷边缘,透过阵法的缝隙向外望去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火山外围的土地焦黑一片,到处是断裂的树木和干涸的血迹,偶尔能看到兽骨和残破的兵器,原本应该存在的村庄和小镇,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废墟。
“这……这就是准圣争斗的余波?”叶明声音发颤,眼前的景象比幻境里的死法更具冲击力。
张院士叹了口气,看向叶宇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若非陛下远见,让我等躲入密室,恐怕早已化为飞灰。这仙界,果然凶险至极。”
经历过这场“准圣余波”,所有人对叶宇的“苟道理论”再无一丝怀疑,甚至比叶宇本人还要谨慎。
风波过后,叶宇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他制定了详细的《修行与挖矿排班表》:每日寅时到卯时,集体修炼基础法门;辰时到午时,分三组轮流挖矿,每组五人,确保灵石供应不断;未时到申时,学习《稳字经》和仙界生存守则;酉时到亥时,进入幻境修行,巩固苟道心得。
“以后再有飞升者到来,第一堂课就是背诵《稳字经》,第二堂课就是进幻境‘死’够百次,什么时候能在幻境里存活一个月,什么时候才能参与挖矿和修行。”叶宇的命令斩钉截铁。
众人齐声应道:“遵陛下令!”
安排妥当后,叶宇再次进入深度闭关。这一次,他要冲击的是天仙后期,所需时间更长,难度也更大。
五百年光阴,悄然流逝。
叶宇的闭关仍在继续,苟道谷却从未冷清。
这五百年里,陆续有飞升者到来,人数从十七人增至九十八人。他们中有修士,有科学家,有工匠,甚至还有一位当年“生育计划办”主事的后人,擅长管理调度。
九十八人在山谷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社会”,严格按照叶宇制定的规矩生活,挖矿、修炼、学《稳字经》、闯幻境,日子过得规律而平静。
但人多了,总会发生些有趣又搞笑的事情。
比如“灵能自行车事件”。
第三批飞升者里,有个叫李铁牛的工匠,擅长改良器械。他嫌挖矿太累,竟用铁木和灵石,仿照大景的“灵能自行车”,造出了一辆“灵能挖矿车”——前面装着锋利的钻头,后面带个储物箱,蹬起来就能自动挖灵石。
这发明大大提高了挖矿效率,众人都很开心。可没过几天,李铁牛觉得不过瘾,又给挖矿车加了个“加速器”,结果钻头失控,一下子捅穿了灵脉的薄弱点,涌出的灵气形成了小小的风暴,把他自己卷得满脸煤灰,像个黑炭球。
这事被负责管理的修士上报给“代总管”叶明(叶宇闭关后,由他暂代管理之职),叶明哭笑不得,按规矩罚李铁牛抄写《稳字经》一百遍,还在全谷通报批评:“切勿贪图省力,乱改器械,须知‘欲速则不达’,此乃苟道大忌!”
再比如“旺财的‘徒子徒孙’”。
旺财早已不是当年的“小狗”,它长成了真正的墨麟模样,身长三丈,独角峥嵘,能吐烈焰,还生下了一窝小墨麟。这些小墨麟继承了母亲的好奇心,总喜欢偷偷溜到挖矿区,看修士们干活。
有次,一个新来的飞升者没见过墨麟,见小墨麟毛茸茸的很可爱,就想摸一摸,结果被小墨麟一口火焰烧了眉毛,吓得他以为遇到了“仙界凶兽”,连滚带爬地跑回木屋,把自己锁了三天,直到叶明解释清楚才敢出来。
从此,谷里多了一条新规矩:“非经允许,不得靠近墨麟幼崽三尺之内,违者罚入幻境‘死’五十次。”
还有“幻境内卷”。
随着飞升者增多,闯幻境成了众人比拼“苟道造诣”的方式。有人能在幻境里存活三个月,有人却连三天都撑不过。
有个叫赵青的修士,天生谨慎,在幻境里创造了“存活百日”的记录,被众人尊称为“苟圣”。为了保住头衔,他每天除了挖矿就是研究幻境攻略,甚至总结出《幻境逃生三百六十计》,比如“遇到美女求救先看她腰间是否有门派令牌”“听到宝物出世先等三拨人抢完再去捡漏”“无论对方说什么,先假装自己是个傻子”……
这手册在谷里广为流传,甚至有人建议将其纳入《稳字经》的补充教材。
最搞笑的是“飞升者的误会”。
第七批飞升者里,有个叫王小花的女修士,擅长炼丹。她刚到谷里时,听说外面“大罗金仙满地走”,吓得连窗户都不敢开。有次叶明让她去给叶宇的闭关密室送丹药,她走到门口,看到一只穿山甲从石缝里钻出来,吓得当场扔了丹炉,哭喊着“大罗金仙来了”,闹了半天笑话。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穿山甲是火山里的普通生灵,被兽潮余波吓得躲进了山谷,早已被旺财收编,成了谷里的“灵脉巡视员”。
五百年间,这样的趣事每天都在发生。九十八位飞升者在这片封闭的山谷里,一边践行着“苟道”,一边用自己的方式为大景的“仙界基业”添砖加瓦。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沧澜大陆早已恢复了平静,那场被他们误认为“准圣大战”的兽潮,早已成了江湖传说;他们更不知道,叶宇口中的“仙界”,其实只是个武侠世界。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活了下来,并且在稳步变强;重要的是,他们坚信只要遵循苟道,总有一天能在这“凶险的仙界”立足;重要的是,他们等待着闭关的陛下出关,带领他们走向更广阔的未来。
密室深处,叶宇的气息越发磅礴,天仙后期的瓶颈隐隐松动。五百年的积累,让他的根基扎实得如同山谷下的灵脉,只待最后一刻的爆发。
苟道谷的阳光依旧温暖,九十八人的修炼声、挖矿声、偶尔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奇特而温馨的画面。
属于他们的仙界故事,还在继续,而更精彩的篇章,正等待着叶宇出关后,缓缓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