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明白，钟无尘不会轻易认输。他也感觉到，仙府那边的危险越来越近了。
不能再拖了。
这个办法很隐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只有靠近地脉的人才能察觉异常。其实早在比试开始前，他就趁着巡查擂台的机会，悄悄把从仙府秘库里找到的“困龙阵”纹路刻进了地底的石层里。
阵法一启动，地面轻轻一震。
那些原本只是装饰用的禁制石柱忽然亮了起来，颜色迅速由蓝变红，像是被人强行激活了某种隐藏机制。
钟无尘脸色大变：“你动了擂台？”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沉。
周围的空间变得沉重，灵气停滞不动，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头顶上的碎魂金身虚影还在，但动作明显变慢，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
林小满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高，却很坚定：“我动的是你脚下站的地方。”
他早就算好了。像钟无尘这种靠法相压制对手的，出手时一定会抬手聚力，重心上移。只要抓住那一瞬间的破绽，就能触发阵眼，把他钉在原地。
就是现在。
钟无尘咬牙催动灵力，想挣脱束缚。可刚提起一口气，胸口就传来一阵闷痛——刚才那道空间裂缝虽然没直接击中他，但余波已经伤到了经络。
就在这一刹那。
林小满猛地踏出一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裂空古剑高高举起，剑身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这一剑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封死所有退路。剑落下的轨迹非常精准，正好堵住了钟无尘所有可能闪避的方向。
钟无尘瞳孔骤缩，在慌乱间急忙甩出一面青铜小盾。这是玄天宗赐给真传弟子的护身法宝，据说能扛住元婴强者的攻击。
可盾牌刚展开，就被裂空古剑一刀劈成两半。剑势没有停，继续下斩，剑锋擦过钟无尘右肩，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人被剑气掀飞，狠狠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上，撞得屏障剧烈晃动。
全场安静下来。
几秒后，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断了……胳膊真的断了？”
“那是玄天宗的真传弟子！就这么被废了？”
天剑门这边，几个年轻弟子跳了起来，有人喊：“赢了！林师兄赢了！”
长老席上，原本反对林小满参赛的几位高层全都闭嘴不言。那个曾当众质疑他资格的壬长老，手指紧紧抠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钟无尘趴在地上，一手撑地，另一只手臂软软垂着。他抬头看向林小满，嘴唇颤抖：“你……用了阵法阴我？”
林小满神色平静，缓缓将剑收回剑鞘，说：“擂台上，打赢才是硬道理。我又没说只能用剑。”
说完，他转身走向擂台中央，脚步沉稳。观众席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各派弟子议论纷纷，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这人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金丹初期打真传，还一招定胜负？太狠了吧！”
“你们看他刚才用的阵法，根本不是天剑门的风格，倒像是什么古法传承。”
各种议论中，林小满充耳不闻。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四周观战台。玄天宗所在的位置，几名长老脸色铁青，其中一人正低头和身旁弟子低声说话，神情严肃。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赢了一场比试。
更是打了玄天宗的脸。
而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掌心还能感受到一丝温热。裂空古剑似乎也在兴奋，微微震动，像是在提醒他——战斗还没结束。
果然。
裁判刚要宣布结果，他戒指突然又烫了一下。
这次不是警告，也不是示警。
而是震动。
三短一长，节奏分明。
这是仙府内部设定的紧急信号——有人正在强行破解药园结界，目标正是那株刚长出的凝神花。
而且那块玉牌的气息，越来越近。
林小满眼神一冷。
他终于明白钟无尘为什么敢一个人上来送死。
这不是先锋战。
是诱饵。
真正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擂台胜负。
他缓缓抬头，望向山门外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一条通往外界的浮空栈道若隐若现。
有人来了。
而且快到山门了。
他站在擂台中央没动，也没有像其他胜者那样向观众致意。周围的欢呼、惊叹、质疑，全都成了背景音。
他的注意力全在戒指上。
药园里，噬魂藤的根须已经缠住了入侵的灵力，但撑不了太久。那种玉牌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带着熟悉的威压，像是某个大人物亲自出手。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尽快结束接下来的所有比试，在那人进山之前赶回去。
可就在这时，第二道战鼓响起。
下一场比试开始了。
林小满看向裁判席。
裁判点头说道：“第二场，玄天宗派出赵坤，对阵天剑门李浩。双方准备——”
话还没说完，林小满忽然开口。
“等等。”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擂台边缘，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第二场，我来。”
一片哗然。
“什么？他还想打？”
“刚打完一场金丹对真传，现在又要迎战？不要命了吗？”
“他是想一个人包揽所有比试？”
裁判皱眉：“林小满，规则允许换人，但你刚经历激战，要不要先调息一下？”
“不用。”他说，“我怕他们等不及。”
这话一出，玄天宗那边立刻有人站起来。
赵坤霍地起身，脸上露出冷笑：“好啊，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是赵家那个被废掉修为的远亲，后来投靠玄天宗才重新修炼到金丹中期。一直想找林小满报仇。
现在机会来了。
林小满跳下擂台，落地时脚步稳得吓人。走过通道时，他顺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那是母亲苏兰特制的回元丹，能在短时间内压制内伤反噬。
他谁也没看，径直走向新擂台。
赵坤已经站在对面，手里握着一杆黑铁长枪，枪尖点地。
“林小满。”他咧嘴一笑，“听说你最近很狂？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金丹强者。”
林小满手腕一翻，抽出裂空古剑，轻轻一抖。剑刃发出一声清脆鸣响，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你说你是金丹强者？”他微微抬头，目光直视对方，“那你倒是说说，王厉的丹田是谁废的？”
“赵无极的修为是谁断的？”
“血影门分舵主又是怎么死的？”
赵坤双手紧握长枪，声音充满杀意：“所以今天，我要替他们——”
“那你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林小满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静静站着，剑尖缓缓垂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你问我快不快？那你不妨看看后面。”
赵坤本能回头。
就在那一瞬，林小满消失了。
下一秒，他出现在赵坤左侧，剑柄狠狠砸在他肋下。
咔嚓！
至少两根骨头断了。
赵坤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林小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说了，我不需要调息。”
他抬起剑，指向裁判：“这场，也算我赢。”
裁判咽了口唾沫，连忙宣布：“第二场，天剑门林小满胜！”
人群彻底炸锅。
“两场！他一个人赢了两场！”
“金丹初期连续击败两名金丹中期？还是连着打？”
“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林小满没理会这些声音。他收剑入鞘，转身准备离开擂台区域。
可刚迈出第一步，戒指突然剧烈震动。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他低头看了一眼。
药园结界的防护值正在急速下降。
那块玉牌，已经贴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