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水与甘虹离婚,改变原本净身出户的命运,并且让甘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奖励命运点:100点。”
陈墨收到这一条系统提示,并不觉得意外。
余欢水和甘虹头顶的光环都挺绿,离婚事件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自然收获不小。
法院判决,甘虹需要支付余欢水精神损失费和子女抚养费近五十万。甘虹当然没钱,立刻去找自己的家人和前男友。
甘虹家里人倒是不缺钱,但却不愿意给她。至于甘虹的前男友,作为一个大学被学校退学,只有一辆贷款本田cRV的中年男人,自然也没什么存款。
余欢水还是不够狠心,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在收下了甘虹东拼西凑的5万块赔款之后,答应后续的赔款可以分期支付。
此时的余欢水,虽然离了婚,没了老婆孩子,但还有一套房,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只是心里苦闷,一时无人诉说。
思来想去,余欢水再次打通了陈墨的电话:“陈墨,今晚忙不忙?不忙的话出来喝两杯,我请。”
“那行,找个大排档吧,咱们撸撸串儿,喝喝酒。”
就冲刚收到的100点的命运值,陈墨也要陪陪余欢水,看看能不能再多薅点羊毛。
十月初的嘉林市,夜晚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夜市大排档的塑料棚子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余欢水和陈墨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堆着几十个空签子和四个啤酒瓶。
“喝!”余欢水又开了一瓶,直接对瓶吹,喉结剧烈滚动。他今天穿了件旧夹克,头发凌乱,眼里的红血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明显。
陈墨没有拦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烤羊肉串儿。
等余欢水灌完大半瓶,他才开口:“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陈墨,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什么?”余欢水放下酒瓶,眼神迷茫,“我勤勤恳恳十几年,对谁都客气,谁都不敢得罪。结果呢?老婆跟别人跑了,儿子不是亲生的,在公司被人当软柿子捏...我他妈活得像个笑话!”
他的声音不算小,旁边几桌有人侧目。
陈墨没在意,递给他两串羊肉串:“吃点东西,光喝酒伤胃。”
“我不饿。”余欢水摇头,又灌了一口酒,“我就是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我?”
陈墨眉头微皱:“老余,你没有错,错的也不是你。”
“要是我没错,为什么婚姻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陈墨呵呵一笑:“其实离婚和离职一样,要么钱没给够,要么干的不爽。你自己想想,你是哪样?”
余欢水一时无语,又拿起酒瓶灌了起来。
旁边几个喝酒的哥们儿忍不住开口:“兄弟,你这话说的,真他妈精辟。”
陈墨冲周围人笑笑,又拍了拍余欢水:“你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在保住了房子和存款,你老婆什么也没捞到。这就够了,该放下了。”
余欢水又灌了一口啤酒:“可是,我…还是有些放不下。”
陈墨放下酒瓶,开口道:“你也不想想,你放不下的,别人都放进去了。”
余欢水一愣,转头看着陈墨:“陈墨,你说话怎么这么扎心?”
“因为我只说实话。你要记住一个道理,离婚之后,你们互相之间就要跟死了一样,对方优雅的葬了,你安静的埋了。微信一删,一别两宽。死者为大,不提也罢!”
“说得好!”周围的男人们闻言齐声叫好。
余欢水放下酒瓶,也点头道:“你说得对!该吃吃,该喝喝,老子要为自己而活。”
眼看吃的差不多,陈墨招手叫来老板:“结账。另外,麻烦帮我们叫个代驾。”
不等陈墨掏手机,余欢水已经主动把账结了。
陈墨也没拦着,自己这是陪他喝酒,当然要他付钱。
等余欢水付了钱,陈墨起身走向车子:“带你去个地方,保证比在这儿灌闷酒有意思。”
代驾是个年轻小伙,熟练地坐进陈墨新买的凯迪拉克xt6驾驶座。
这车是上个月刚提的,黑色的车身,内饰是浅棕色真皮,宽敞舒适。
余欢水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喃喃道:“你这车...真不错。你不是有一辆保时捷吗?怎么又买了一辆车?”
陈墨微微一笑:“不同的车,有不同的功能。这辆车,是专门晚上出来玩儿开的。代驾,跟他说说,凯迪拉克的车语是什么?”
代驾小哥呵呵一笑:“凯迪拉克,又称浴皇大帝。凯迪拉克不拉客,只拉技师和模特。”
余欢水闻言一愣,正要说什么,就见车子已经停在一栋装修雅致的建筑前停下。
门头是低调的深灰色,金色的招牌上写着四个字:“云水禅心”。
“这是...足浴城?”余欢水看着进出的客人,有些迟疑,“我们来这儿干嘛?”
陈墨推开车门,笑了:“来这儿还能干嘛?进去你不就知道了。”
走进大堂,余欢水有些拘谨。这里和他想象中那种喧闹的足浴店完全不同——环境清幽,灯光柔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和草药味。背景音乐是古琴曲,流水潺潺,让人心神宁静。
前台穿着旗袍的姑娘微笑迎接:“两位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两位,要安静点的包间。”陈墨说。
“好的,请跟我来。”
包间不大,但很精致。两张可调节的按摩椅,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墙上挂着水墨画,画的是山水云雾,意境悠远。
技师还没来,服务员先送来了热茶和果盘。
余欢水坐在按摩椅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陈墨,这地方...不便宜吧?”
“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贵。”陈墨熟练地调整椅子角度,“老余,放松点。今晚什么都不用想,就好好享受。”
正说着,两位技师敲门进来。都是二十来岁年轻姑娘,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画着淡妆,面容精致,青春靓丽。
“两位先生晚上好,我是18号技师小杨。”“我是23号技师小林。”
她们端着木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药浴水。余欢水有些尴尬地脱了鞋袜,把脚放进桶里时,温热的感觉瞬间从脚底蔓延全身。
“水温合适吗?”小杨问。
“合、合适。”余欢水有些不自在。
陈墨那边已经舒服地闭上眼睛:“小林,最近肩膀有点累,等会儿重点按按肩膀。”
“好的,老板。”
药浴泡了十分钟,技师开始按摩。余欢水起初浑身紧绷,但小杨的手法很专业,从脚底穴位开始,一点点揉开经络的结节。渐渐地,他放松下来。
“先生,您脚底的角质层很厚啊。”小杨一边按一边说,“平时走路比较多吧?”
“嗯...工作需要。”余欢水含糊道。其实是因为他经常跑业务,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风吹日晒。
陈墨在旁边轻笑:“老余,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洗脚啊。”
“不只是洗脚。”陈墨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你看,咱们每天在外面奔波,脚踩在地上,沾了多少灰尘泥土?这些泥泞,不光是物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工作压力,家庭矛盾,人际纠纷...全都一层层糊在心上。”
他顿了顿:“洗脚,洗掉的不只是脚上的泥,还有心上的尘。所以我说,这里洗的不是脚,是行走世间的泥泞。”
余欢水沉默了。温热的药水包裹着双脚,技师的手指在穴位上精准按压,酸胀过后是奇异的舒畅。
他忽然觉得,胸口那股憋了十几年的闷气,似乎随着这种舒畅,一点点散开了。
“陈墨,你说话总是这么...有哲理。”余欢水苦笑,“我就不行,我嘴笨,不会说。”
“不是不会说,是不敢说。”陈墨侧过头看他,“老余,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你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你怕别人说你不好,怕别人不喜欢你,所以你处处忍让,事事妥协。结果呢?欺负你的人变本加厉,你在乎的人离你而去。”
余欢水的眼眶红了。他赶紧闭上眼睛,怕眼泪掉下来。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陈墨念出这句话时,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感情这东西,就像这足浴城的钟——到时间了,钟声响了,服务结束了。你舍不得,你意难平,但钟已经停了,你再念念不忘,也改变不了什么。”
技师小杨和小林对视一眼,都放轻了动作。她们在这里工作多年,听过太多客人的故事,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
“一脚踏进足浴门,从此再无心上人。”陈墨笑了,“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但道理是真的——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就得放下。你不放下,新的东西怎么进来?新的生活怎么开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技师更好地按肩膀:“老余,人生在世,就应该及时享受。不是说要你花天酒地,而是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潇潇洒洒,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