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又带着一种荒诞的喜剧感。
哥谭市要是有这几位恐怕也会热闹不少。
虹夏看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后藤一里。
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珠手诚和揉着手臂。
脸色不善的山田凉。
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扮演起稳定局面的角色。
“好了好了!先处理伤口!”
她打开医疗箱,先是走到山田凉身边:
“凉,你手臂怎么了?”
山田凉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臂,小臂外侧有一小片不太明显的红痕,估计是刚才撞到沙发木质扶手边缘造成的。
“没事。”
虹夏还是熟练地拿出消毒湿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贴上了一块小小的卡通创可贴。
“好了!这个就不在你借的里面了。”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
这个话题或许对于别人来说算不上轻松,但是涉及到金钱有关的问题对于山田凉来说还可以说得上是轻松的。
这或许就是部分的情况对于部分的人来说有不同吧。
接着她转向珠手诚。
“诚酱,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珠手诚活动了一下脖颈和手臂,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后背可能有点擦到了,不严重。”
他穿着长袖看不到具体情况。
初夏的时候穿着长袖有一个好处就是说会减少自己被蚊子叮咬的概率。
珠手诚并不需要将自己被蚊子叮咬的概率减少到零,只只需要把他被蚊子叮咬的概率减少到比朋友少就行。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虹夏不放心示意他转过身。
珠手诚无奈只好稍微撩起后背的衣角。
脊柱靠近腰部的位置,确实有一小片轻微的擦伤和泛红,是撞在纸箱粗糙边缘造成的。
虹夏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棉签消毒:
“还好只是擦伤……真是的,波奇酱你下次能不能……”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角落里那个蜷缩成一团还在微微发抖的粉色身影,又把后半句埋怨咽了回去。
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
简单的处理过后,现场暂时恢复了平静——
一种充斥着尴尬残余火药味和细微啜泣声的平静。
而就在这时后藤一里似乎终于从剧烈的情绪爆发和混乱中。
真正彻底地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行为的严重性。
她……她不仅撞了人。
还害得诚酱和山田凉受伤……
她破坏了练习,搅乱了气氛……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精……
灾难源头的野槌蛇……
刚才那股支撑她行动的虚妄的勇气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
她甚至不敢再看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珠手诚和山田凉。
她像一只被彻底击溃的蜗牛,一点点地无声地,向着最初那个音箱后面的阴影角落蠕动回去。
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沉重的负罪感。
终于她重新回到了那片熟悉的黑暗中。
将自己紧紧地紧紧地蜷缩起来。
双臂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缩得更小更紧!
仿佛想要就此从世界上消失。
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虹夏似乎在试图重新组织练习。
喜多小声地附和着。
凉没有出声。
诚酱……她听不到诚酱的声音。
自责如同无数冰冷的藤蔓,从心底疯长出来,将她紧紧缠绕勒紧。
「看吧,你就只会搞砸一切。」
内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所谓的勇气,不过是失控的丑态。」
「独占?你也配?」
「英雄……你差点成了杀害英雄的凶手。」
「果然……你还是只适合待在这里……在阴影里……一个人……」
「把他拖入阴影之中吧。」
「这样的话......」
细密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咽从那个蜷缩的角落断断续续地传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巨大的悔恨和自卑淹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独占不是幸福的掠取而是罪孽的证明。
“不过波奇酱也确实需要惩罚一下呢。”
看着蜷缩在了角落的波奇酱,珠手诚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怜悯。
毕竟波奇酱确实有一点的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到那时看着波奇酱自责的场景,珠手诚倒是也略微的心生了些许的不忍。
人们都是有犯错的时候的,但是要是被犯下的错误和自责给拖垮了的话,这人或许会变得成之前也不想成为的人吧。
有些人会在别人惩罚自己之前先试用自己的内心来惩罚自己。
后藤一里即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说有些时候适当的惩罚是可以帮助别人走出心结的。
这样的使用方式对于珠手诚来说倒是十分的习惯。
“合奏排练结束之后,来我家一趟。”
伊地知虹夏看着波奇酱脸上好像突然被光给照耀的样子,内心倒是有点哑然。
这珠手诚给出来的惩罚.......
怕不是奖励。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氛围,伊地知虹夏倒是识趣闭嘴了。
“波奇酱,你有在听吗?”
看着依旧还是蜷缩在角落的波奇酱,珠手诚用他的鞋尖亲吻了一下波奇酱的屁屁之后某人才回过神来,重新成为人类了。
“胡闹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得准备在起来练习一下了。”
“我们不能缺少主音吉他。”
后藤一里的瞳孔之中缓缓的染上了珠手诚的色彩。
那是比起太阳更加温暖但是更加柔和的色彩。
即使是她这样阴暗的孩子也能够被照耀到的色彩。这一次,后藤一里没有觉得这样的色彩过于的耀眼让她难以触及。
内心之中想要独占的想法再度攀上脑海。
“好.....我去练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