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索枪刚射出一半，周焱猛地收手。
他趴着没动，头灯早就关了。下方走廊的灯突然亮起，不是那种缓慢启动的老旧电路，而是整排照明瞬间全开，像舞台剧拉开序幕。
两侧通道立刻冲出四个人，手里有家伙，动作整齐划一。他们没喊话，也不乱跑，直接卡住楼梯口和转角门框，枪口朝上，明显在等目标露头。
周焱屏住呼吸。热成像仪还在手上，他迅速扫了一眼天花板。通风管道内部有两个热源，贴着内壁爬行，正往他这个方向靠近。
对方不止守一楼，二楼也布了局。摄像头断电是假的，整个夹层都在监控下。
计划泄露了。
他摸到防水袋里的手机，开机，连上加密频道，声音压得极低：“小李，听得到吗？”
“在。”回应很快。
“A点封锁，敌人有准备。启动b预案。”
“收到。西侧正在布置烟雾弹和干扰车，五分钟后可以吸引火力。”
周焱没回话，直接关机塞回去。多说一句都可能被信号定位。
他缩在角落，把火焰装置调到扇形模式。这招之前练过，三连短爆能形成短暂火墙，不致命，但够吓人。现在不能躲，必须打出去。
他看准楼梯口的位置，一脚踹开旁边的铁栅栏。
轰！轰！轰！
三道火浪接连喷出，高温气流撞上墙壁反弹回来，整条走廊像是被点燃。烟雾感应器马上报警，红灯闪个不停。
守卫往后退，有人抬手挡脸，有人转身去拉灭火器。就是这一刻，周焱跳了下去。
他在空中翻滚落地，顺势甩出两枚闪光弹。强光炸开，最近的两个守卫当场捂眼后退，脚步踉跄。
周焱趁机冲到拐角，背靠墙壁站稳。右手机械臂电量显示52%，连续使用消耗比预想快。他不敢再放技能，先藏好。
楼下的动静也起来了。脚步声密集，更多人从东侧房间涌上来。这些人穿统一作战服，戴耳麦，不像临时拼凑的打手，更像是专业队伍。
他咬牙。赵天宇这次下了血本。
对讲机传来指令：“目标在二楼西段，封锁所有出口。老板要活的，别让他跑了。”
活捉？说明他们不知道他已经掌握证据。U盘还在胸口，没丢。
他撕下战术背心的一块布料，缠住左腿。刚才跳下来时被碎铁划了道口子，血已经浸到裤管，但不影响行动。
他掏出记事本，翻开空白页，用碳笔写下三条指令：
1 切断主电
2 封锁东梯
3 声东击西
写完拍张照，通过预设程序发给小李。这是b预案的核心，外面的人会从西侧制造混乱，逼对方分兵。
他自己则往北走，目标是配电室。那里有备用电源开关，能切断监控和通讯系统，给自己争取几分钟盲区。
走廊警报还在响，但他发现一个问题——没有远程报警。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基地，一旦入侵应该自动联系外部支援才对。但现在只有内部响应，说明他们的通讯被某种方式限制了。
是他之前带的信号干扰器起作用了？
还是对方故意不报警，怕留下记录？
他来不及细想。前方传来脚步声，两人一组，正从东侧包抄过来。
他贴墙移动，右手握紧火焰装置。电量掉到了48%，不能再用三连爆，只能单次点射。
他算着距离，在对方转角瞬间猛然出手。
一道火舌直冲地面，热浪逼得两人后退。他抓住空档，冲进旁边的房间。
是间废弃办公室，桌椅翻倒，墙上还有涂鸦。窗户封死了，但空调管道没拆。
他爬上桌子，伸手去拧管道螺丝。工具在背包里，但他没时间找，直接用火焰装置加热金属圈。
几秒后螺丝松动，他一把扯开外罩。
管道够宽，能钻进去。
他正要爬，门外传来对讲机声音：“西区发现异常热源，可能是诱饵，别上当。目标大概率仍在主走廊活动。”
对方识破了佯攻？
那小李那边的动静反而成了暴露点。
他立刻改变计划。不走管道，改走地面。
他翻过桌子，从另一侧门溜出去，贴着墙根往北挪。配电室就在前面三十米，门口站着一个守卫。
那人背对着他，正在听指令。
周焱慢慢靠近。距离十米，五米，三米。
他举起火焰装置，瞄准对方小腿，准备来一记低威力灼烧，让对方失衡。
可就在这时，头顶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两下，然后彻底熄灭。
整条走廊黑了下来。
不是他干的。也不是停电。
是有人主动切断了电源。
他愣住一秒。紧接着，耳边传来轻微的机械声——是钩索枪的马达启动音。
有人从屋顶夹层降下来了。
不是他这边的人。
对方也有钩索装备，而且知道他的路线。
他迅速蹲下，躲进消防柜后面。新的光源亮起，是战术手电，从天花板缺口照下来，扫向走廊地面。
一个身影落地，动作干净利落，落地几乎没有声音。他没急着搜索，而是先检查地上的脚印。
周焱低头看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地上有灰，脚印清晰可见。
对方顺着痕迹走来。
他握紧火焰装置，准备拼一把。
可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差点以为是错觉。
防水袋里的手机，居然在无网络状态下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偷偷拿出来一看。
屏幕只有一行字：
“北侧排水渠入口有第二队人，身份不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