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褚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她的围裙上沾着点面粉，是早上揉面剩下的。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闻着她发间的皂角香，还有锅里飘来的米香，刚才梦里的惊惧像是被这暖意融成了水，顺着毛孔悄悄淌走了。
“等尤里回来，”他低声说，“咱们三个去醉仙楼，点两盘红烧肉，让他请。”
小美手里的木勺顿了顿，然后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锅里的蛋要老了。”
铁褚松开手，看着她掀开锅盖，用勺舀起个白胖的鸡蛋，放在他碗里。溏心蛋在碗里轻轻晃，蛋黄像融化的金液，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快吃吧，”她把碗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两人都顿了顿，又像没事人一样移开目光，“凉了就不好吃了。”
铁褚接过碗，坐在灶边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米粥熬得糯糯的，茯苓的甘香混着红枣的甜，糖心蛋在舌尖化开，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小美坐在他对面，托着腮看他吃，自己手里的碗却没动，只是偶尔伸手拨一下灶里的柴火，让火苗保持着温吞的势头。
“你也吃啊。”铁褚抬头看她。
“等你吃完，”她拿起桌上的玄铁匕首坯，用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我去把这匕首的样子画出来，让尤里回来能尽快用上。”
铁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寻常的早晨比任何惊天动地的修炼突破都更让人安心。窗外的麻雀又飞了回来，落在窗台上啄食小美撒的谷粒，灶里的柴火偶尔“噼啪”响一声，锅里的粥还在轻轻冒热气。
他低头又喝了口粥，心里想着，等尤里回来，一定要让他尝尝小美新酿的梅子酒，再听他眉飞色舞地讲前线的故事。而现在，有这碗热粥，有身边的人，有远方的牵挂，就很好。
铁褚捏碎传讯玉符时，指节泛白。金丹期的灵力在经脉里冲撞，像极了被强行压缩的数据流，随时可能撑爆服务器。办公区的灵光屏还亮着，上面“尤里突破元婴——项目进度超额15%”的红色大字刺得他眼疼。
“铁组长，第七区的凶兽模型又崩了。”实习生捧着灵晶平板跑过来，额角的冷汗打湿了发鬓。铁褚接过平板，屏幕上的“血麟豹”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数据流乱成一团麻——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模型崩溃，而距离杀戮谷秘境项目上线只剩七天。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丹田的灵力压制翻涌的躁意，却徒劳无功。昨晚那个梦还在脑子里盘旋：尤里站在庆功台上，手里举着“年度最佳项目经理”的奖杯，而自己负责的金丹期试炼模块，进度条永远卡在99%。
“通知技术组，十分钟后开紧急会议。”铁褚把平板丢回给实习生，转身走向传送阵。玄铁打造的传送台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像极了项目流程图，只是此刻闪烁的红光在警告：能量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