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清甜,灵鹿的金角在前方划出细碎的光轨,引着众人来到一汪碧潭边。潭水静得像块翡翠,水面漂浮着半透明的“灵犀叶”,叶片上的纹路会随观者心绪变幻——吴不凡看见自己握着乾坤印的手正与玉琮贴合,雪瑶的叶面上则映着承影珠坠入泉眼的画面。
“这是灵犀泉。”苏逸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潭底便浮起无数光点,聚成他昨夜梦见的星图,“古籍上说,‘灵犀映心,可见未竟之事’。”
雷刚凑过去看,他的叶片上跳出个歪歪扭扭的“雷”字,旁边跟着柄小斧子,斧子下还压着块玉——显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另一半玉琮。他挠着头傻笑,斧柄上的包浆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看来得往东边走?”
柳媚的灵蛇突然窜入潭中,搅起圈涟漪。她的叶片上,藤蔓正顺着玉琮残片攀爬,残片边缘的缺口与他们手中玉琮展开的弧度严丝合缝。“残片在东边的‘回音崖’,”她轻摇羽扇,发间的莲花随动作轻颤,“而且,那里藏着‘共鸣花’的根系。”
萧羽的箭突然从箭囊里弹出,箭尖直指东方崖壁。他抬手接住,箭杆上的“安”字泛着微光,与潭水中某颗游动的光点相撞,激起一串银铃似的脆响——那是共鸣花的花语,意为“前路无碍”。
众人沿着灵犀泉的溪流往东行,溪边丛生的“引路藤”自动缠上他们的手腕,像系了根看不见的线。吴不凡的乾坤印时不时发烫,每当靠近藏有灵气的地方,印纹便会亮起,引得周围的“忆灵草”纷纷转向,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他们过往的片段:雪瑶在承影池边救起受伤的白狐,萧羽在箭场为了保护幼鸟与师兄争执,柳媚用灵蛇毒液救治误中瘴气的山民,苏逸的琴声安抚过受惊的灵鹿群,雷刚举着斧子劈开挡路的巨石……
“原来我们早就与这山有缘分。”雪瑶轻抚腕上的引路藤,承影珠在她掌心转了个圈,映出前方崖壁的轮廓,“回音崖到了。”
崖壁如刀削般陡峭,却布满天然形成的孔洞,风穿洞而过时会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无数把琴在合奏。萧羽搭箭上弦,箭矢擦着崖壁飞过,精准射入最高处的孔洞——鸣声骤变,崖壁缓缓裂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回音洞天”四字,笔画里嵌着细碎的水晶,光照下流转着彩虹般的光。
“得用共鸣之法开门。”苏逸将古琴放在崖边的青石上,指尖轻拨,第一个音符落下时,石门上的水晶便亮起一颗。吴不凡按住乾坤印,灵力顺着印纹注入地面,引动潭水顺着石缝漫到门脚;雪瑶的承影珠悬浮在门中央,蓝光与水晶相照;萧羽的箭嵌在孔洞里,随着琴音震颤,发出对应的音调;柳媚的灵蛇盘在门环上,蛇鳞的反光组成密码般的光斑;雷刚则对着石门呵出一口气,气息遇冷化作白雾,雾中浮现出他斧柄上的“雷”字。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石门“嗡”地一声向内开启,一股比灵犀泉更浓郁的灵气涌出来,带着崖柏与琥珀的香气。洞内石台上,果然放着半块玉琮残片,残片旁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心不齐,玉不聚;情不契,道不成。”
“情不契,道不成……”吴不凡摸着下巴沉吟,突然看向众人,“试试将灵力汇到残片上?”
六人手拉手围成圈,将玉琮残片围在中央。吴不凡的乾坤印金光、雪瑶的承影珠蓝光、萧羽的箭芒银辉、柳媚的莲瓣粉光、苏逸的琴音绿光、雷刚的斧气红光,六道光芒交织成网,缓缓覆在残片上。
残片突然震颤,表面的裂纹与他们手中的玉琮展开处完美对接,像是久别重逢的伙伴。当两片玉琮彻底合二为一时,整个洞天突然亮起,石壁上浮现出完整的星图,图中镇星的位置正对着他们六人,旁边标注着小字:“六灵聚,镇星明,雾隐开,仙途启。”
苏逸翻开《雾隐山修仙录》,书页自动停在某章,上面画着六人的轮廓,旁边写着各自的灵根属性:吴不凡为“金印灵根”,雪瑶是“水影灵根”,萧羽属“木箭灵根”,柳媚是“藤花灵根”,苏逸为“音波灵根”,雷刚则是“石斧灵根”。
“原来我们的灵根早就被这山记下了。”柳媚轻笑,发间的莲花突然飘落一片花瓣,化作枚玉簪落在她掌心,簪头刻着个“媚”字——那是灵气凝结的本命法器。
众人纷纷感应到体内灵力汇聚,各自的本命法器也随之显现:吴不凡的乾坤印边缘多了圈星纹,雪瑶的承影珠化作枚水滴形玉佩,萧羽的箭杆缠上了会发光的藤蔓,苏逸的琴弦变成了金丝,雷刚的斧柄长出层翠绿的苔藓,能自动吸收山石灵气。
雷刚掂了掂斧子,斧刃劈向旁边的顽石,石头竟像豆腐般裂开,断面还泛着灵光。他惊得张大嘴,随即挠头笑起来:“这、这比俺以前劈柴利索多了!”
萧羽试着将灵力注入箭矢,箭尖立刻射出道尺长的光刃,在崖壁上刻出个工整的“安”字。雪瑶的玉佩贴在石壁上,竟映出回音崖外的景象——一群背着行囊的修士正往这边赶来,为首那人举着面黑旗,旗上绣着个“煞”字。
“是黑煞门的人。”柳媚的灵蛇突然竖起身子,吐着信子发出警告,“他们专抢修仙者的本命法器。”
吴不凡握紧乾坤印,星纹在印上流转:“看来刚拿到传承就要动真格的了。”他看向众人,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正好试试我们的新本事?”
雪瑶将玉佩塞进怀里,指尖的蓝光与吴不凡的金光相触,两人灵力瞬间共鸣:“六灵聚,怕他们不成?”
萧羽搭箭上弦,箭尖的光刃映着他沉静的侧脸;苏逸调好琴弦,指尖悬在弦上,随时准备奏响镇魂曲;柳媚的灵蛇缠上她的手腕,与发间的莲花交相辉映;雷刚扛着斧子站在最前,斧柄的苔藓闪烁着防御灵光。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旗在雾中若隐若现。吴不凡望着身边五张带着笑意的脸,突然想起灵犀泉里看到的画面——多年后,他们六人站在镇星之下,本命法器的光芒连成一片星海。
原来所谓仙途,从不是孤身独行的苦旅。有灵犀相通的同伴在侧,哪怕前路藏着刀光剑影,也能踏出步步生花的模样。
“准备好了?”吴不凡问。
“早等着了!”雷刚的吼声震得崖洞嗡嗡响,惊起一群栖息在洞顶的灵鸟,翅尖带起的灵光,恰好照亮了众人眼中的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