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落星渊的崖壁缝隙,在地面织出金红色的网,吴不凡剑穗上的星纹玉珠随步伐轻颤,折射出细碎的光。他低头摩挲着掌心的玉琮碎片,边缘已被体温焐得温润,昨夜合璧时残留的灵力还在脉息间流转,像初春融雪浸润冻土,丝丝缕缕往四肢百骸漫去。
“这玉琮的灵力好生特别。”雪瑶的承影珠悬在肩头,蓝光里浮着几缕银丝,那是玉琮灵力与她水影灵根相触后生出的新纹,“方才路过溪边,见水里的月影都跟着珠光转呢。”她指尖轻点,承影珠便滴溜溜转了个圈,将一缕晨光折成彩虹,落在雷刚宽厚的后背上。
雷刚正弯腰查看路边丛丛簇簇的“醒神草”,听见动静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他斧柄上的玉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几茎新抽的绿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地面,所过之处,枯黄的草叶竟泛起淡青:“俺这斧子成精咯!方才劈块挡路的顽石,石缝里都钻出朵小蓝花来。”他小心翼翼摘下那朵花,别在雪瑶鬓边,“配你这珠子正好。”
雪瑶脸颊微红,抬手将花扶稳,眼角余光瞥见萧羽正站在不远处的古树下,指尖轻抚箭杆。他新镶了玉边的箭镞斜指天空,晨光顺着箭身流淌,在地面投下道细长的光带,光带尽头,几只羽色斑斓的灵鸟正衔着霞光掠过,鸣声清越。“萧羽哥,你的箭好像能引灵鸟呢。”她扬声喊道。
萧羽回头,眉宇间带着浅笑,箭镞微转,灵鸟便跟着盘旋俯冲,像是在回应:“玉琮的灵力能与生灵共鸣,方才试过,连草丛里的蟋蟀都跟着箭音打节拍。”他抬手松了松弓弦,箭尾的羽毛扫过掌心,留下淡淡的玉色光晕,“这古路怕是不简单,你们看地面的纹路。”
众人低头,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并非天然形成,上面刻着极细密的云纹,玉琮靠近时,云纹便泛起淡金色,像活过来般缓缓流动。柳媚蹲下身,羽扇轻扫石板,扇面上的藤花图案突然鲜活,顺着云纹攀援而上,在石板间织出张翡翠色的网。“这是‘引灵纹’,”她指尖拂过网眼,“能把散逸的灵气都攒起来,难怪一路走来,灵植都格外精神。”
苏逸坐在块光滑的石上调试琴弦,新换的玉丝弦在指尖流转着莹光,他轻轻一拨,琴音便化作无数光点,落在周围的古树上。刹那间,枯叶簌簌落下,枝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嫩芽上还沾着细碎的金粉——那是玉琮灵力与琴音相触的痕迹。“这琴音竟能催发生机,”他眼中闪过惊奇,“古卷上说的‘玉音生万物’,原来是真的。”
吴不凡走到古路尽头的石门前,玉琮在掌心微微发烫。石门上刻着幅巨大的“灵植图谱”,图谱旁题着“非六灵共鸣不开”。他转头看向众人,星纹玉珠在剑穗上急促地跳着:“看来得我们六人合力才行。”
雪瑶的承影珠率先飞至图谱上空,蓝光如水流淌,填满了图谱中“水泽莲”的纹路;萧羽搭箭拉弓,箭镞的玉光注入“穿云箭竹”的纹路;柳媚的羽扇轻挥,藤花缠上“络石藤”的线条;苏逸拨动琴弦,玉丝弦的金光铺满“鸣音草”的图案;雷刚举起斧子,斧柄的玉链亮起,将“破山松”的纹路染成浓绿;吴不凡则将玉琮按在图谱中央的空白处,星纹玉珠的光芒融入“镇路石”的核心。
六道光晕同时亮起,石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内开启。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洞穴,而是片豁然开朗的山谷,谷底铺满柔软的“云苔”,踩上去如踏棉絮,空气中飘着甜丝丝的香气。谷中生长着许多古卷中记载的奇花异草:“照夜白”的花瓣会随月光变换颜色,“醉春风”的花蕊能酿出带着酒香的蜜,最惹人注目的是中央那棵“同心树”,树干分六枝,枝叶交缠如抱,每枝上都结着颗晶莹的果子,果子里隐约能看见六人各自的身影。
“这果子……”雷刚伸手想去摘,却被道无形的屏障挡住,“还有讲究?”
苏逸凑近树旁,琴音轻起,玉丝弦与树干共鸣,树身浮现出一行字:“六心归一,方得灵果。”他望向众人,“看来要我们六人同念同想才行。”
吴不凡深吸一口气,将玉琮贴在树干上:“想着我们一路走来的点滴,从桃花坞初遇到落星渊合璧,从彼此生分到默契十足。”
雪瑶闭上眼,承影珠的蓝光与同心树的枝桠相连:“我想着雷刚哥把小花别我鬓边,想着萧羽哥的灵鸟为我们引路……”
“我想着柳媚姐的藤网护我们周全,想着苏逸哥的琴音驱散迷雾。”萧羽的箭轻轻颤动,与树枝共鸣。
柳媚的羽扇与藤蔓共舞:“我想着吴不凡的剑为我们劈开荆棘,想着雪瑶妹的珠子照亮暗路。”
“我想着大家围坐听琴时的笑脸,想着合力破阵时的专注。”苏逸的琴音温柔如水,漫过每个人的心头。
雷刚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俺想着……想着以后还能跟大家一起,看遍这山川湖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屏障悄然散去。六人伸手摘下属于自己的灵果,果子入口即化,化作股温润的灵力融入丹田,玉琮的光芒在他们眉心各留下个小小的印记——那是属于六灵合一的证明。
同心树的枝叶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吴不凡望着身边的伙伴,雪瑶鬓边的小花与承影珠交相辉映,萧羽的箭在晨光中泛着柔光,柳媚的羽扇缠着新抽的绿藤,苏逸的琴弦流淌着莹光,雷刚的斧子上落满了金色的花粉。他突然明白,所谓修仙,从来不是孤身求道,而是与这群人一同,让灵气在默契中流转,让奇遇在陪伴中绽放。
古路尽头的风穿过山谷,带着灵果的甜香,也带着六人相视而笑的暖意,往更辽阔的天地吹去。前路或许还有更多未知,但掌心的玉琮温热,身边的人可靠,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