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平行宇宙,冥界,冥王大殿。
与冥界入口的荒芜死寂不同,冥王大殿内部,风格冷峻而恢弘。巨大的黑色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穹顶之上镶嵌着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幽暗晶石,散发出柔和而冰冷的光芒。大殿深处,是一座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王座,王座之上,冥王端坐,周身散发着如同深渊般不可测度的威严气息。
狮王、风影以及乔奢费的四大护法(波旬、梵天、那罗延、罗刹)肃立在大殿两侧,气氛凝重。
就在这时,大殿入口处的空间,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
来人一身简单的黑衣,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如星空,嘴角噙着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他步履从容,仿佛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无视了殿内肃杀的气氛,径直走向王座。
正是乔奢费。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四大护法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参见王上!”
狮王和风影则是瞳孔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如临大敌!
冥王缓缓抬起头,那双深渊般的眸子,落在了乔奢费身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审视,有警惕,有疑惑。
“你来了。”冥王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乔奢费走到王座前十步之外站定,无视了狮王和风影,脸上带着老朋友见面般的熟稔笑容:“冥王兄,十万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怎么,老朋友来访,不说多热情,至少也别这么冷冰冰的吧?”
冥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更冷了几分:“你……我该如何称呼阁下?乔峰?还是……修罗王?”
乔奢费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冥王兄太见外了,叫我名字就行,乔奢费。什么修罗王,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乔奢费……”冥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锐利如刀,“你这次来……是打算趁我刚刚复活,实力未至巅峰,干掉我,然后将冥界也纳入你的修罗王朝版图吗?”
此言一出,狮王和风影身上的杀气瞬间暴涨!四大护法也立刻起身,气息锁定了狮王和风影,只要乔奢费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动手!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乔奢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他摇了摇头,笑容不变:“是,也不是。”
他迎着冥王那冰冷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确想将《修罗法典》推行到第五平行宇宙,让冥界的生灵,也能享受到法律之下的秩序与公平。但……我不想杀你。恰恰相反,冥王兄,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的。”
“加入你?”冥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乔奢费,你是想让本座向你低头,臣服于你的统治?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周身的气息猛然提升,黑暗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动,整个大殿都在微微震颤!星云体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然而,乔奢费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混沌星云的气息内敛,却将冥王的威压消弭于无形。他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当然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缓缓说道:“因为我们的目标,从本质上来说,并不冲突。甚至……我们可以成为盟友,共同去完成一件……单凭我们任何一人,都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冥王眉头微蹙,威压稍敛:“什么事?”
乔奢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冥王兄,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这浩瀚的七大平行宇宙,仿佛陷入了一个……永恒的循环之中。”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引导着冥王的思绪:“十万年连通,七日后分离。强者崛起,纷争不断,冥界与圣界对抗,最终同归于尽,或被封印,或两败俱伤。然后宇宙重启,一切重来……周而复始,仿佛一场早已设定好的戏剧。我们……就像是舞台上的傀儡,无论怎么挣扎,最终似乎都会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冥王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那种宿命般的既视感,那种无论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真正改变什么的无力感……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身为强者,他不愿承认,更不愿去深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冥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我想说……”乔奢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冥王,“这个轮回,是可以被打破的!时间的闭环,是可以被斩断的!七大平行宇宙,可以恢复正常的时间流动,不再受这十万年一次的宿命束缚!而我们……可以成为打破这枷锁的人!”
“打破轮回?”冥王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但随即,他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冷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打破宇宙的根基规则?这需要何等伟力?单凭你我……可能做到吗?而且,这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强行打破轮回,会发生什么?是整个宇宙的崩溃?还是更可怕的后果?”
“单凭你我,或许困难。”乔奢费坦然承认,“但如果我们能再拉上一个强大的盟友呢?”
“谁?”
“雪皇。”
“雪皇?!你让我和雪皇合作?那个满口虚伪仁爱,与我理念截然相反的女人?乔奢费,你是不是疯了?!”
“你装什么呢?”乔奢费平静地看着他,“冥王兄,你与雪皇争斗了无数个轮回,可曾真正分出过胜负?没有!因为你们都被困在了这个循环里!你们的对抗,本身就是轮回的一部分!是维持这个‘平衡’的养料!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无数次轮回中你们才近乎本能的轮流坐庄……”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在打破轮回这个更大的目标面前,就算你们之间真有理念分歧,也完全可以暂时搁置!集合我们三人之力绝对有希望撼动时空壁垒!让时间……真正地流动起来!”
冥王死死地盯着乔奢费,胸膛起伏,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打破轮回的诱惑太大了!那意味着真正的自由!意味着摆脱那无形的宿命!
看着冥王眼中的挣扎,乔奢费知道,需要再加一把火。他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足以击溃冥王所有理智防线的筹码:
“冥王兄,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凤凰吗?”
冥王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他死死地盯住乔奢费,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嘶哑:“你……你说什么?!”
乔奢费清晰地说道:“当时间正常流动,不再循环往复,凤凰的‘死亡’,对于整条漫长的时间长河而言,将不再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绝对时间点’,而只是一个可以追溯、可以干预的‘普通事件’。到时候……凭借我们打破规则后获得的力量,逆流时间长河,将她……从陨落的那一刻,带回来!并非没有可能!”
他紧紧盯着冥王瞬间充血的眼睛,沉声问道:“怎么样,冥王兄?你老婆……凤凰……你救,还是不救?”
“轰——!”
冥王周身的气息彻底失控!狂暴的黑暗能量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大殿!狮王和风影被震得连连后退,四大护法也脸色剧变,全力抵挡!
冥王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乔奢费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那双万年寒冰般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星辰的疯狂火焰!
“你……说……的……是……真……的?!”
乔奢费任由他抓着,目光平静而坚定:“我以混沌星云起誓,若有半句虚言,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冥王死死地盯着乔奢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片刻之后,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仰天发出一声压抑了十万年的长啸!
“啊——!!!”
啸声震得整个冥王殿嗡嗡作响!
良久,啸声止歇。冥王缓缓低下头,眼中所有的犹豫、挣扎、理智,都被一种偏执疯狂所取代!他看向乔奢费,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什么时候动手?!”
乔奢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合作愉快,冥王兄!”
他走上前,拍了拍冥王的肩膀,“先不急,打破轮回是大事,需要从长计议,做好万全准备。毕竟,我们还得说服另一位‘主角’呢。”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在那之前……咱们先看看,你那位‘老对头’雪皇,这十万年在你的玄冥黑洞里……过得怎么样?不知道适应了黑暗生活的雪皇,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呢?”
说着,乔奢费抬手在空中虚划,混沌之气流转,凝聚成一面巨大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玄光镜”。镜面之中,光影变幻,逐渐显现出玄冥黑洞内部的景象……
冥王也收敛了激动的心绪,目光投向了玄光镜。对于雪皇的现状,他再清楚不过了,但知道不代表他不想看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