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我???”
话音刚落,阿玄瞬间从慵懒舔爪模式切换成震惊石化状态!
它浑身的毛“噌”一下炸开,像个蓬松的蒲公英,瞳孔放大成两个黑漆漆的圆洞,整只猫都僵住了!
下一秒,它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原地弹跳起来,尾巴高高竖起炸成鸡毛掸子,声音都劈叉了
“不是??我?!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猫咪?!还要被拉去当苦力?!!”
它原地疯狂转圈,四爪乱舞,悲愤控诉
“压榨猫工啊!这是赤裸裸的神兽压榨!我!上古瑞兽!尊贵的阿玄大人!不是保洁!不是搬运工!更不是跟班跑腿的!我抗议!我严正抗议!我拒绝!我宁死不从!”
它猛地背过身去,小爪子叉着腰,蓬松的大尾巴剧烈地颤抖着,只留给大家一个气鼓鼓、毛茸茸的背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的气息
“不能拒绝,没得商量!”
“喵嗷嗷!不能拒绝?那我抗议!喵生无望了!”
晨芜眼皮都没抬,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哦?抗议?行啊,那这个月所有的零食还有吃的别想我分给你,更别提小鱼干了……”
话没说完,阿玄浑身剧烈一抖,尾巴尖儿瞬间蔫了下去。
它缓缓地、带着巨大的委屈扭过头,一双碧绿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哽咽
“……你……你忍心吗?小芜芜……你看着我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我每天风吹日晒,毛都糙了,小鱼干是唯一的慰藉……你还要克扣?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它试图用猫猫的可爱发动攻击。
晨芜终于抬起眼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醒醒,人家是特调局!‘活动经费’!报销的!懂?”
她把“报销”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阿玄的控诉戛然而止,愣在原地
“……报……报销?”
它眼中的泪光瞬间收住,闪过一丝精明的盘算,小声嘀咕
“……那……那也得看是什么档次的……深海小鱼干?蓝鳍金枪鱼腩?帝王蟹?”
显然,“报销”这个词触动了它作为一只有追求的神兽的神经。
陈国伟立刻抓住机会,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无比真诚
“阿玄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您的‘特殊活动津贴’我们一定单独立项!最高规格!最新鲜的顶级海鲜,每日空运直达!保证让您满意!待遇绝对配得上您的身份!”
他知道这只猫祖宗的嘴叼得很,当然实力也是强的很。
买一送一
划算得勒…!
阿玄站在原地,尾巴尖儿无意识地轻轻甩动,耳朵抖了抖,内心显然在激烈挣扎。
它最终长长地、哀怨地叹了口气,尾巴彻底耷拉下来,耳朵也成了飞机耳。
它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众人,用只有猫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呜咽,带着夸张的悲情
“呜……喵生艰难……世风日下,神兽也逃不过打工的命运……呜呜……我的尊严啊……就值几斤鱼么……”
戏精本精上线。
“成交。”
晨芜才懒得管阿玄那浮夸的内心戏,见核心条件谈妥,干脆利落地一点头。
解决了修房子和生活费这两大心腹大患,她心情肉眼可见地明媚了几分,连头顶那撮呆毛似乎都精神地翘了翘。
她刚想抬手挥挥示意“慢走不送”,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噙着一丝疑惑,歪头看定陈国伟
“诶,对了,老陈头儿,”
她拖长了调子,满是不解
“你孙子之前,跟路长征那小老头的孙子—起来我这铺子碰头的时候,俩人互相瞅着,那眼神儿活像不认识似的?”
晨芜直直的看着陈国伟
“怎么着?你这当年的‘陈鼻涕泡儿’,跟你那形影不离的‘路哭包’老伙计——”
她故意用了童年绰号,语气戏谑
“现在你俩闹掰了?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国伟被这“童年揭短”加精准定位逗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连忙解释
“小姐说笑了!我跟长征兄几十年的交情,那是铁打的!只是如今,”
他神色转为平静,带着职责分工的清晰
“我代表官方处理特殊事件,算是在这个特殊体系里。
长征兄呢,在商界打拼,是另一片天地的翘楚。
我们俩这位置,一个代表官方力量,一个代表民间资本,明面上走得太近……容易惹闲话,也容易让下面的人多想。”
他说的很坦率
“所以啊,我们私下里是老兄弟,但明面上,尤其对两家的年轻一代,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点距离,让他们互不牵扯,也省得麻烦。瑾轩不认识鸣泽,鸣泽也不知道瑾轩的具体背景,这不挺正常嘛。”
“哦——”
晨芜恍然大悟般地拉长了音,手指轻轻点了点摇椅扶手,眼神里带着“原来如此”的了然
“明白了,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行吧,你们这些老家伙的弯弯绕,懂了,年纪大了,心眼子也跟筛子似的,净琢磨这些。”
她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舒服的轻响,然后下巴朝院门方向随意一点,语气轻松又爽利
“成了,事儿都掰扯清楚了,老陈头儿,带着你家那世界观还在重组的小子,”
她瞥了眼一脸复杂的陈瑾轩
“回吧。阿黄,替我送送陈局。”
她特意用了“陈局”这个官方称呼,带着点调侃的正式。
老黄立刻应声,笑容满面:“好嘞,小姐!陈局长、小陈局长,这边请!”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啊!”
陈国伟看晨芜这爽快又带着点促狭劲儿的送客姿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露出无比欣慰和感激的笑容。
他再次朝着晨芜,也朝着旁边看似舔爪实则竖着耳朵听的阿玄郑重一躬
“多谢小姐体谅!多谢阿玄大人!晚辈这就告辞,后续的事情很快会有人来跟您对接。”
说完,他拉了拉还在消化信息的孙子,跟着老黄,轻手轻脚但动作利落地退出了小院,轻轻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黑漆木门。
门外,幽深的巷弄重归寂静。
陈瑾轩回头望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铺面,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比他处理过的所有超自然事件加起来还要离奇。
陈国伟站在门口,并未立刻离开。
他望着紧闭的门扉,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背负半生的重担,又像是完成了灵魂的归位。
沧桑的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慨、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对未来隐隐的期盼。
“爷爷……”
陈瑾轩终于忍不住,声音飘忽地问
“那位小姐……还有阿玄大人……她们……到底是……”
陈国伟收回目光,看向孙子,眼神深邃而平静
“瑾轩,你只需记住,今日所见,乃我陈家几世修来的福缘,小姐与阿玄大人,非凡尘俗子可窥其境。
她们喜静,我陈家只需心存至诚,默默守护。
日后若能得其一言半语点拨,便是你莫大的造化,至于其他……”
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目光再次投向那安静的铺子,声音轻得像叹息
“不必问,时候到了,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