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宁和石磊都出去了,贾东旭笑着对许大茂说:
‘’大茂,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只见许大茂却一屁股坐下来,拿过贾东旭的茶杯,把一整杯水全喝完了,才开口说:“东旭哥,你先等会儿,我喘口气。”
贾东旭有些好笑的看着许大茂,却也没有催促,又给许大茂倒了一杯水。
许大茂又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东旭哥,你要不要野猪?”
“野猪?你有野猪?”贾东旭有些吃惊的望着许大茂。
“嗯!”许大茂说:“今天我正在乡下放电影,村里民兵打了三头野猪,村支书就拜托我卖给轧钢厂,我就跑回来了,”
贾东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问道:“野猪在哪里?”
许大茂说:“我现在还没让他们进厂,我把他们安排在路边等着,我先进来问问你。”
“走!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贾东旭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许大茂在后面急忙跟上。
两个人出了轧钢厂,又走了一段距离,才在路边看见了一辆马拉大板车。
马车边坐着两个人,马车上还放着几捆玉米杆。
许大茂紧走几步,对贾东旭说:“这位是马书记,这是赶车的师傅,也姓马。”
许大茂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这位是我们轧钢厂的车间主任,我的好哥们,你叫他贾主任就行了。”
贾东旭伸手和马书记握了一下,掏出烟散了一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我能先看看东西吗?”
“行!”马书记答应的很痛快,和马师傅一起把玉米秸秆揭开,抱到一边。
贾东旭一看好家伙,三头野猪差别可不小。最大的一头能有400多斤,中间一头也有200多斤,最小的那一头也有百十斤。
那头大野猪明显是一头公猪,猪嘴上的獠牙都能有一扎长。
贾东旭在猪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问马书记:“这头猪能有400多斤吧?”
马书记点点头说:“有了,我们在家都称好了,这头最大的460多斤,这第二个220多斤,最小的这一头正好100斤。”
贾东旭摸了摸这头最小的野猪,问道:“马书记,你们是想要钱还是想换什么东西?”
马书记说:“我们公社已经在普及压水机,我也去看了,确实好用。我听说压水机是你们厂生产的,我就想把这些野猪换成压水机,你看看能换几台?”
贾东旭想了一下说:“马书记,我相中你这头最小的了,你能不能单独卖给我?”
“市场上现在猪肉是七毛1斤,我这头猪给你70块,你看怎么样?”
“厂里估计也就最多这个价,剩下这两头猪,我到厂里去协调,给你们换成压水机,并且按照最优惠的价。”
许大茂在边上说:“东旭哥,咱要那头200斤的吧?那个出肉多。”
贾东旭白了许大茂一眼心里暗骂:你这个傻小子,懂什么?野猪最好吃的就是百十斤的黄毛子,大野猪身上都有一股腥骚味,肉不好吃。
这种事情你不懂,最好闭嘴。
许大茂见贾东旭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也就乖乖的闭嘴了。
马书记问道:“贾主任,你说的最优惠价是多少?”
贾东旭说“我们厂的压水机零售价是50一台,批发价45,我们的内部价是40一台,这个你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马书记在心里考虑了一遍,两头大野猪能得12台压水机,还能赚70块钱,这笔买卖不亏。
于是,马书记说:“可以,贾主任!用不用我们先把那头小野猪,给你们送回家去?”
“行,那就太感谢了!”马东旭对马书记说。
马师傅赶着大板车,几个人一起朝南锣鼓巷走去。
这个时候是上班的点,胡同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贾东旭让马师傅把板车停在自己家的门口,把最小的那一头野猪抬下来,放到自家的水池边上。
贾张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见几个人抬着一头野猪,也吓了一跳。
“东旭,你这又是干什么?‘’贾东旭问。
贾东旭回答说:“妈,我买了一头小野猪,你先放这儿,等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我再来处理。”
平时,贾东旭往家提了几斤猪肉,贾张氏也就忍了,毕竟她也喜欢吃肉。
可是整头猪买着吃,可就太浪费了,住家过日子哪能这样?
贾张氏骂道:“你就不能安分点,谁家敢像你这样?这刚过完年,又买了一头猪?”
贾东旭也不搭理她,心想:吃肉的时候,你比谁吃的都多。
贾东旭随口就说:“妈,傍晚下班的时候你多烧一锅开水。”
“滚蛋!老娘没功夫伺候你!还要给你哄孩子呢!”贾张氏骂道。
许大茂在边上嘿嘿直乐!他可是好久没有看见贾张氏骂人了。
从贾家出来,几个人都跳上大板车,坐在车帮上,低声说着话。
贾东旭笑着对马书记说:“马书记,去年这个时候你要是能弄三头野猪来,那可就值大价钱。”
“是啊!”许大茂也跟着附和:“黑市上的猪肉都好几块钱1斤,还抢不到手。”
“这几头野猪要是能放到黑市,黑市里的人还不得疯啊!恐怕要动枪!”
“听说1分厂那边有一个叫崔大可的,凭着一头猪,换了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提到崔大可,贾东旭可是有印象。
不记得在哪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可是个害人精。风暴起来的时候,这家伙趁势而起,可是害了不少人。
贾东旭暗暗留心,想着回头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个人?要是有的话,一定要尽早按死,免得将来害人。
马书记却苦笑着摇摇头说:“要是去年有这些猪,我们村里也不会卖。”
“当时,村里也组织民兵上山打猎,可能这些动物也有灵性,几乎没有打到什么大家伙。”
“村里即使当时打到猎物也不会卖,那么多人等着救命,谁也不会为了几个钱把命搭进去。”
“这几年灾害,村里里可是饿死不少人。”
马书记的话刚一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都是从三年灾害中苦苦熬过来的,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几个人顿时像按了暂停键,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有马车在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轧钢厂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