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升”二字,如同最终的福音,在昆仑圣境上空彻底炸响时,那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死寂,便被一场足以颠覆历史的终极狂热,彻底撕碎!
“啊——!”
最先发出嘶吼的,是那位寿元将尽,本以为此生只能化为一抔黄土的上古世家老祖。他那本已浑浊不堪的双眼,此刻竟迸发出了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一道强横的气息从他干枯的体内轰然爆发,枯槁的皮肤下,竟有淡金色的光华在流转,仿佛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他不是个例!
这声压抑不住的嘶吼,仿佛一道神谕,瞬间点燃了在场数万超凡者灵魂深处最原始、最疯狂的渴望!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狂啸,如同积压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那声浪,化作了实质般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会场,让坚固无比的昆仑圣境都为之剧烈震颤!
所有人都疯了!
彻底疯了!
“道主!恭迎道主!”
“全民飞升!全民飞升!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神!这才是真正的神!我愿为道主座下鹰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无论是之前还保持着最后矜持的华夏宗师,还是那些自诩高贵的西方圣殿骑士,亦或是桀骜不驯、视万物为刍狗的上古妖王,在这一刻,所有种族、所有文明、所有立场之间的隔阂,都变得毫无意义!
东皇那伟岸的身躯,此刻竟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仰望着天空中那道模糊的光影,这位上古妖圣,第一次发自灵魂地,向一道身影,献上了自己的敬畏与狂热。
“飞升……人人皆可飞升……”他喃喃自语,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无尽的希望火焰。
在“永生”与“进化”这终极的诱惑面前,一切理智,一切盘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恐惧被希望焚烧,绝望被狂热取代!
他们的眼中,不再有对“大寂灭”的惶恐,不再有对未知的迷茫。
只剩下一种,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与灵魂的……终极信仰!
嗡——!
伴随着这股狂热,一股前所未有、磅礴到了极点的信仰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浩瀚的金色海洋!纯粹、炙热、凝练到了极致!
这股金色的信仰洪流,如百川归海,又如万千星河倒灌,疯狂地涌向天空中那道平静的投影,让他的光影,变得愈发凝实,愈发深邃,仿佛要化作一尊永恒不朽的黄金神像!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沉醉的狂热信仰,面对这数万地球顶尖强者发自灵魂的崇拜与呐喊。
林渊的投影,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的光影之中,没有喜悦,没有满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有的,只是如同万古冰川般的……绝对漠然。
仿佛这席卷天地的狂热,在他眼中,与山谷间的一缕清风,并无任何区别。
就在所有人的情绪都攀升到顶点,即将彻底失控的时刻。
林渊,动了。
他那只由纯粹光芒组成的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随后,在所有人狂热的注视下,向着下方,轻轻一压。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
然而,就在他手掌下压的那一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
空间,仿佛凝固。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无法用思维理解,源自生命最本质、最上位的绝对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宇宙天穹,轰然……降临!
“呃——!”
那足以掀翻昆仑的狂呼呐喊,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声音,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分声响。他们脸上的狂热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骇然与……惊恐!
他们感觉,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超凡者,不再是叱咤风云的一方巨擘。
而是……蝼蚁!
是面对神明,连抬头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尘埃!
仅仅一抬手,一虚压。
整个世界,便从沸腾的岩浆,瞬间化作了绝对零度的死寂冰原!
数万强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已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不敢有丝毫跳动。
狂热,被瞬间浇灭。
取而代之的,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敬畏与恐惧。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那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领袖,不是一个可以揣测的强者。
那是……天道!
是主宰!
是定义一切、创造一切、也可……毁灭一切的……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林渊那冰冷而又漠然的声音,不再是通过空气,而是如同法则的烙印,直接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飞升的资格,需要用胜利来换取。”
这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让每一个人的灵魂都为之冰冷。他们刚刚还沉浸在“人人皆可飞升”的幻想中,此刻却被这冰冷的现实,狠狠地敲醒!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轻易地得到那上古亿万修士都求而不得的终极大道?
林渊的声音,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继续冰冷地响起。
“而你们……”
“甚至,不了解自己的敌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警钟,让刚刚从狂热中惊醒的众人,心头猛地一沉!
是啊!
敌人!
那个名为“大寂灭”的,那个被计蒙记忆中称为“寂灭军团”的……终极恐惧!
他们对它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道主之前的只言片语。他们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不知道它为何而战,更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恐怖!
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狂热,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就像一群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羔羊,却在为主人许诺的鲜美牧草而欢呼雀跃!
林渊宣布道,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开启【天工开物计划】之前,我将让你们所有人……”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那股源自神明的威压,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亲眼’见证,你们即将面对的……未来。”
话音落下,那笼罩全场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溺死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他们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眼中除了敬畏,再无他物。
在所有人敬畏和不解的目光中,林渊的投影,缓缓抬起了手指,指向了昆仑圣境那蔚蓝的天空。
一直悬浮在孙家家主身旁,自从清算之战后便沉寂下来的昊天镜,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无上的召唤,发出了震天的嗡鸣!
嗡——!!!
一道璀璨夺目的神光,从镜面中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古老的符文在镜面之上疯狂流转,整个昆仑圣境的天空,在神光的映照下,竟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幕布!
林渊那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降临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中。
“现在……”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你们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