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与指的碰撞,是“创生”与“终结”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轰——!!!!!!!!!
整颗太阳,都在这一瞬间,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道肉眼可见的,混合着金色与黑色的冲击波纹,以二者交击之处为中心,如同一场灭世风暴,疯狂地席卷了整片日冕层!
数以亿万吨计的等离子体火流,被这股力量掀飞,化作了横跨数百万公里的恐怖日珥,仿佛恒星的悲鸣!
然而,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碰撞,其结果,却让林渊的心,猛地一沉。
只见,他那凝聚了三大乐章雏形与亿万文明希望的【创世之拳】,在与那根看似纤细的【终焉之指】接触的刹那,竟如同冰雪遇骄阳般,开始了……无声的消融!
那股无往不利,足以赋予万物以“存在”意义的创生神力,在对方那纯粹到极致的“终结”法则面前,竟被从根源上,不断地“否定”!
“存在”……正在被“虚无”所覆盖!
“没用的。”
终焉帝君那冰冷漠然的意志,在林渊的灵魂深处响起,不带丝毫的情感波动。
“在这颗……即将走向‘热寂’的恒星核心,你那所谓的‘创生’,不过是逆流而上的泡沫。”
“而我……”
“即是……奔流不息的……大势!”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根【终焉之指】上,漆黑的寂灭法则猛然爆发!
一股……
一股仿佛是这颗恒星五十亿年来,所有燃烧与衰亡的集合,一种代表着“熵增”与“凋零”的终极法则力量,轰然降临!
咔嚓——!
林渊的【创世之拳】上,那凝聚的万千创生法则神链,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断裂!
紧接着,一道漆黑如墨,却又带着一丝恒星衰亡时独有的暗红色神光,从那【终焉之指】的指尖射出,无视了所有破碎的创生法则,狠狠地,击中了林渊的胸膛!
法则衰变!
这,并非能量攻击。
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法则本身的……降维打击!
嗡——!
林渊只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瞬间扔进了一座冰封了亿万年的绝对零度冰窟之中!
他体表那由万千创生法则自行凝聚而成的护体神光,在这道“法则衰变”神光之下,竟瞬间黯淡了下去,光芒急剧收敛,仿佛从正午的烈日,变成了黄昏的残阳!
更恐怖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自己的“道”,都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开始出现一种……“枯萎”的迹象!
仿佛一个正值壮年的生命,被强行抽走了所有的活力,开始不可逆转地,走向衰老与死亡!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神魂最深处,疯狂涌出!
这就是……终焉帝君的真正实力吗?
这就是……在寂灭主场加持下的,“合道境”巅峰的……恐怖力量?!
仅仅是第一次交锋,他,就已然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天-宫方舟”号的舰桥上,通过林渊出发前留下的最后一丝神念链接,玄策等人,正以一种模糊的、如同隔着毛玻璃般的视角,“看”着这场发生在太阳核心的终极对决。
他们看不清具体的战斗过程,只能看到,一金一黑,两团代表着宇宙最极致法则的光影,在疯狂地碰撞。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们清晰地看到,那团代表着道主的金色光影,猛然黯淡了一下!
“道主!”
玄策的心,瞬间揪紧了!
他能感觉到,道主的气息,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丝……衰弱!
他受伤了!
在开战的第一个瞬间,道主,就受伤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与无力感,再一次,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连道主……连无所不能的道主,都在这场对决中,被压制了吗?
那他们……还能做什么?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
……
太阳核心。
林渊的身形,被那一击轰退了数万公里,才堪堪稳住。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里,一道道黑色的寂灭法则,如同跗骨之蛆,正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创生神光,阻止着他的恢复。
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主场优势……
这就是,绝对的主场优势!
在这里,终焉帝君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引动恒星“热寂”的终极法则,威力倍增。
而他的每一次创生,都等同于,是在逆转这颗恒星走向死亡的大势,需要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消耗!
此消彼长之下,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然而,终焉帝君,却并没有乘胜追击。
它那漆黑的王座,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尊永恒的雕塑。
它,如同最优秀的猎手,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后,并不急于收割,而是,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过程。
“看到了吗?创世神。”
它那漠然的意志,再一次响起,带着一丝……近乎于“戏耍”的意味。
“你的‘创生’,在这片‘终结’的海洋里,是何等的渺小。”
“你的挣扎,是何等的徒劳。”
随着它的意志,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幻。
一幅幅画面,在林渊的面前,缓缓展开。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从诞生生命,到演化出智慧文明,再到文明走向星空……那是一曲波澜壮阔的生命赞歌。
但紧接着,画面一转,这颗文明的恒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化作一颗红巨星,无情地,将这颗星球,连同它之上所有的文明痕迹,尽数吞噬。
他又看到了。
他看到了他自己创造的,鸿蒙世界珠内的兔人文明。
他看到了第一个兔人婴儿的诞生,看到了第一座城市的建立,看到了第一个王国的崛起……
但紧接着,画面再次一转,时间被加速到了亿万年后,整个鸿蒙世界珠,也因为能量耗尽,而走向了最终的“热寂”,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冰冷的死寂。
“看。”
“无论过程,是何等的璀璨。”
“最终的结局,都早已注定。”
“一切,都将归于……静默。”
“这,就是宇宙的……真理。”
“你的‘创生’,不过是在为这必然的‘终结’,增添一些……无意义的,短暂的……点缀罢了。”
终焉帝君,竟在用这种方式,向林渊展示“创生”在“终结”面前的渺小与徒劳!
它,不仅仅要在力量上,碾压林渊!
它还要,从“道”的根源上,从“意义”的本身,彻底地,击溃他!
它要让林渊明白,他所守护的一切,他所坚持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笑话!
这,才是……最残忍的诛心之策!
林渊,沉默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画面,看着那些文明的诞生与毁灭,感受着终焉帝君那如同宇宙铁则般冰冷无情的“真理”。
他的道心,甚至,都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是啊……
如果一切的结局,都早已注定是毁灭,那“过程”……又有什么意义?
他所做的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徒劳吗?
终焉帝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动摇。
它那漠然的意志之中,带上了一丝……仿佛是“胜券在握”的愉悦。
它知道,上一次,在道心之战中,是对方那份纯粹的“存在意志”,击溃了它的“虚无”。
而这一次,它要用最残酷的“现实”,来告诉对方……
所谓的“存在”,在绝对的“终结”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它准备,彻底击溃林渊的道心,为这场战争画上句号的时刻——
它的意志,猛然一顿。
因为它,“看”到了。
在遥远的,月球轨道之上。
那群……它本已不屑一顾的“蝼蚁”,那群……在它眼中,自身都难保的“信徒”……
竟然,又一次,点燃了那件……让它都感到一丝威胁的……武器!
【天道裁决】!
第三次……启动!
终焉帝君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愤怒!
这些杂草……
还没清理干净吗?!
它那冰冷的,带着一丝暴虐的意志,如同雷霆般,轰入了林渊的灵魂之海!
“你的信徒,已经自身难保!”
“这一次……”
“……谁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