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妲己双修的时间，极乐销魂，足以让任何意志坚定之辈沉沦。
殷三缺也不例外，那蚀骨的温柔乡，让他一度忘却了时间。
但他骨子里的坚韧和那份未了的血仇，是他最后的缰绳。
一连三日，他除了与妲己颠鸾倒凤，便是沉浸在妖狐爪法的修炼之中。
妲己也尽心指点，将青丘一脉的战斗精髓倾囊相授。
那金红色的利爪在他手中愈发凝练，挥动间，纯阳之气带起的灼热劲风，连妲己都得暂避锋芒。
这一日，修炼暂歇，殷三缺看着自己掌心流转的金红色玄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需要更多的功德，更快的提升实力。
“小白。”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喊了一声。
白色的小毛球从空气中挤了出来，落在他的肩头。
“馆主，春宵苦短，这么快就想起我了？”
殷三缺没理会它的调侃，直接开口：“我想出去一趟，追回流落在外的藏品。”
小白在他肩上蹦了蹦，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哟，才学了几天，就想出去闯荡江湖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身九阳之体，在外面那些邪道和组织的眼里，就是一株会走路的天材地宝？他们不把你抽筋扒皮，炼成丹药才怪。”
殷三缺的眉头皱了起来。
“更别提馆主的身份了。”
小白的语气变得严肃，
“暗月会只是其一。自古以来，想控制馆主，盗取博物馆藏品的组织数不胜数。你这点实力，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别说追回藏品，别把自己变成别人的藏品就不错了。”
这盆冷水，浇得殷三缺心头火热的战意凉了半截。
他确实有些自大了，以为有妲己和灯娘护着，加上新学的爪法，便可高枕无忧。
看着殷三缺沉默不语，小白话锋一转：“不过，你既然有这份心，我也不能打击你的积极性。想出去可以，但你必须先通过考验。”
殷三缺眼中重新燃起光亮：“什么考验？”
“跟我来。”
小白从他肩上飘起，引着他走向通往地下祭坛的通道。
“馆主，六道之中，每一道都有其独特的历练方式。你现在空有蛮力，却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你的纯阳之气太过霸道，寻常法器在你手中，用不了几下就会被真火烧成废铁。所以，你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去‘人道’的藏区，为你自己寻一件兵器。”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空旷的地下祭坛。
“人道藏区？”
殷三缺看向那扇刻着芸芸众生、王朝更迭景象的青铜大门。
“嗯。”
小白悬停在半空，难得地收起了玩闹的姿态，
“不过我得提醒你，人道历练，凶险万分。历代馆主，十个有九个都在里面吃过大亏。你自己想清楚。”
殷三缺没有犹豫：“我接受。”
小白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它飘到人道青铜门前，身上散发出一圈柔和的白光。
“人道，醒来。”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那扇紧闭的青铜大门上，无数浮雕人影的眼部，同时亮起微弱的光芒。
大门正中央，空间微微扭曲，一道身影凭空浮现。
来者身穿一袭绣着漫天星辰的紫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素白的面具，遮住了所有容貌，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平静如万年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只是可以计算的筹码。
“天道，何事唤我？”
人道守护者的声音带着一股女皇的威严，平淡中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漠然。
“给他安排一场历练。”
小白努了努它那并不存在的嘴，示意了一下殷三缺，
“目标，是为他寻一件能承受纯阳真火的兵器。”
人道守护者的目光，落在了殷三缺身上。
那目光并无压迫感，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看清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欲望与算计。
片刻后，他那双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是纯粹的好奇与不解。
“天道，你为何要如此帮助这个新馆主？以前任何的馆主，要见到你都难。”
历代馆主想要开启人道历练，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与人道守护者交易，从未有过天道守护者亲自出面安排的情况。
小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以后你就会明白。”
人道守护者沉默了。
他看着小白，又看了看殷三缺，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推演。
忽然，他面具下的身体微微一震，语气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惊疑：“难道……他与未来的那场‘动乱’有关？”
小白飘过去，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我的直觉。”
这番对话听得殷三缺云里雾里，但他敏锐地抓住了“动乱”这个词。
人道守护者不再追问，他似乎得到了某种答案，或者说，是默认了小白的安排。
他重新看向殷三缺，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却多了一分郑重。
“人道藏区，映照的是人心衍化的无数种可能。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由真实历史和无数选择构成的世界。你将在其中经历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记住，在那里，你馆主的身份，你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到最低。你能依靠的，只有你的头脑，和你这副身体的本能。”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人道最可怕的，是人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殷三缺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
“我明白了。”
人道守护者微微颔首，他抬起手，对着那扇青铜巨门凌空一点。
厚重的青铜门上，无数浮雕开始流转，仿佛活了过来。
大门开启，一个深邃的漩涡缓缓成形，里面星光点点，看不清通往何处。
“去吧。”
殷三缺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迈步走向那个旋转的漩涡。
就在他即将踏入的前一刻，小白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鼓励。
“小子，别死了。我还指望你以后给我找乐子呢。”
殷三缺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回头，一步踏入了那片璀璨的星河之中。
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化为无数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