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的首尔还裹在疫情的微凉里，江南区的写字楼大多亮着零星灯火，唯有防弹少年团专属工作室的灯光像块暖玉，把隔音玻璃后的身影拓得清晰。金砚刚把泡好的蜂蜜柚子茶放在窗边，就听见门外传来消毒喷雾的滋滋声——权志龙戴着黑色口罩，裹着oversize的灰色卫衣，怀里抱着个鼓鼓的电脑包，推门时带进来一股夜雾的凉意。?
“还是你这儿舒服，”权志龙摘了口罩，揉了揉泛红的眼角，把电脑包往桌上一放，露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公司练习室消毒水味太重，我那首solo曲的编曲卡了快一周，越改越乱。”他说着抬头看向金砚，原本耷拉的眼皮突然顿了顿——少年站在暖光下，侧脸的线条像被上帝精心勾勒过，睫毛投下的浅影覆在眼下，连握着马克杯的手指都纤细得恰到好处，明明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却自带一种清贵又勾人的气质。权志龙心里暗叹，难怪上次泰亨拍着大腿说“金砚哥的颜能直接出道”，这魅劲儿，连他这个看惯了帅哥的人都得晃神。?
金砚没察觉他的走神，笑着把柚子茶推过去：“先暖暖胃，我看你朋友圈说昨天改到三点，胃肯定不舒服。”他转身点开自己的编曲控制台，屏幕上立刻跳出权志龙发来的demo文件，“我下午听了一遍，副歌的鼓点太实了，少了点你早年solo的那种灵动感。”?
权志龙猛喝了两口热茶，眼睛亮了起来：“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本来想走复古电子风，结果鼓组一加重，反而像硬凑的工业风。”他凑到控制台前，指节敲了敲屏幕上的音轨，“你看这里，我试着加了段合成器垫音，反而把主旋律盖了。”?
金砚俯身调大音量，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控制台的边缘。权志龙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味，不是香水，是少年身上自带的清冽气息，混着柚子茶的甜香，莫名让人放松。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看见金砚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原本厚重的鼓点被切分成细碎的切分节奏，像雨滴砸在铁皮上，利落又轻快。?
“试试把鼓组换成70年代的复古军鼓采样，”金砚的声音带着专注的轻哑，“再把合成器垫音降两个分贝，加一段手风琴的间奏——你早年那首《少年呀》里的手风琴采样就很绝，这次可以换种更慵懒的音色，和电子风对冲一下。”?
权志龙的眼睛越睁越大，等金砚把修改后的片段播放出来，他直接拍了下桌子：“就是这个感觉！”原本沉闷的副歌突然活了过来，复古军鼓敲出跳跃的节奏，手风琴的旋律像午后的阳光，轻轻裹住电子音的冷硬，刚好踩在他想要的复古与流行的平衡点上。他转头看向金砚，却发现少年正侧头调试耳机，暖光落在他的下颌线，连吞咽的动作都带着一种不自知的魅感，让他突然想起上次在音乐节后台，工作人员偷偷议论“金砚比女爱豆还勾人”的话，此刻竟觉得半点不夸张。?
“还有主歌的和声，”金砚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手指继续在音轨上滑动，“你现在的和声太贴主旋律了，试试加一层高八度的气声和声，用假声唱，尾音带点颤音，像在耳边说话的感觉。”他说着清了清嗓子，轻轻哼了两句，气声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尾音微微发颤，果然比原曲的和声多了几分缱绻的韵味。?
权志龙瞬间被点通，抓起旁边的笔记本飞快记着：“对！我要的就是这种‘撩而不油’的感觉！上次跟制作人聊了半天，他总说气声太娘，现在一听，明明是他没找对音色。”他越说越兴奋，干脆拉过椅子坐在金砚旁边，两人头挨着头对着屏幕讨论起来，从采样的来源聊到鼓点的速度，再到歌词的咬字处理，原本卡壳的思路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越聊越停不下来。?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工作室的暖光始终亮着。桌上的柚子茶凉了又被金砚重新加热，外卖点的年糕汤还冒着热气，是金砚特意让老板多加了芝士，知道权志龙喜欢这种拉丝的口感。疫情期间外卖不能送上楼，金砚刚才下楼取餐时，还特意戴了两层口罩，回来后仔仔细细给餐盒消了毒，这些细节权志龙都看在眼里，心里暖烘烘的——圈子里有才的人不少，但像金砚这样有才华又细心的后辈，实在难得。?
“你看这段rap的节奏，”权志龙指着屏幕，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我想加快半拍，但又怕和鼓点脱节。”金砚凑近了些，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权志龙能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温度，比常人略低一点，带着点清冷的触感。金砚没在意，手指在编曲软件里拖动着节拍器：“把鼓点的重音往后挪半拍，形成错位感，rap加快后反而会更有冲击力，像踩在鼓点的缝隙里。”他说着示范了一遍，把rap的音频加快，再调整鼓点的位置，原本有些拖沓的段落突然变得紧凑有力，又带着种随性的松弛感。?
权志龙彻底服了，伸手拍了拍金砚的肩膀：“金砚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卡了一周的问题，你半小时就解决了。”他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卧槽”了一声，“都凌晨两点了？难怪我眼睛都快粘在一起了。”?
金砚也愣了愣，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伸了个懒腰，卫衣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权志龙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编曲差不多定稿了，剩下的细节我明天让制作人跟你对接。”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电脑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金砚面前，“这个给你，算是谢礼。”?
盒子是深紫色的丝绒，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一看就价值不菲。金砚愣了愣，伸手碰了碰盒子：“志龙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刚才帮着改编曲，对他来说也是学习的过程，权志龙的创作理念里有很多值得他借鉴的地方，实在算不上“帮忙”。?
权志龙按住他的手，掌心带着年糕汤的余温：“你先打开看看。”金砚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放着一张黑胶唱片，封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复古设计，印着一个陌生的乐队名字。“这是我收藏了八年的绝版黑胶，”权志龙的语气带着点怀念，“全球限量三百张，当年我托朋友从美国淘来的。里面有首隐藏曲，贝斯线特别有味道，我觉得很适合你做复古风编曲时参考。”?
金砚的眼睛倏地睁大，他对黑胶收藏略有研究，知道这种绝版唱片在收藏市场上有多珍贵——上次在梨泰院的中古唱片店，他见过一张同款的复刻版，老板都要价一百万韩元，更别说这种原版限量款了。他连忙把盒子推回去：“志龙哥，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上次帮你改编曲本来就是互相交流，我也学到了很多。”?
权志龙却按住了他的手背，力道温和却坚定：“在我手里才是浪费。”他指了指唱片封面，“我收藏了八年，除了偶尔拿出来擦一擦，根本没机会真正发挥它的价值。但你不一样，我听了你给《butter》做的编曲，知道你懂这种老唱片里的味道，给你才是物尽其用。”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再说了，以后我的编曲还得靠你把关呢，就当是提前预付的顾问费了。”?
金砚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盒子里的黑胶唱片，指尖微微蜷缩。唱片的封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却依然能看出保存得极好，显然是主人的心爱之物。他想起刚才改编曲时，权志龙那种对音乐的执着，想起两人深夜里为了一个音色反复调试的默契，心里的拘谨渐渐散去。他抬头看向权志龙，暖光落在他的脸上，少年的眼眸清澈又明亮，带着被认可的悸动：“那谢谢志龙哥，这张唱片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也会认真研究里面的编曲细节。以后不管是编曲修改还是灵感交流，你随时找我，就算是熬夜改方案都没问题。”?
权志龙闻言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他拿起桌上的外套，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金砚，“现在疫情还没好转，出门记得戴口罩，别学那些粉丝不注意防护。”他说着又从包里翻出一瓶免洗消毒液，放在金砚的桌上，“这个牌子的酒精含量高，消毒效果好，你工作室人多，多备点总没错。”?
金砚接过口罩和消毒液，心里暖暖的。疫情爆发以来，大家都变得格外谨慎，权志龙作为前辈，不仅在音乐上指导他，还在这些小事上关心他，让他想起了远在釜山的哥哥。他送权志龙到门口，看着对方裹紧外套走进晨雾里，直到那道灰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到工作室。?
他把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上，和自己收藏的其他黑胶唱片摆在一起。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晨光照进工作室，落在唱片的封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金砚伸手摸了摸唱片盒，指尖传来丝绒的细腻触感，心里充满了满足——不是因为得到了珍贵的礼物，而是因为自己的才华被顶尖音乐人认可，因为在这个被疫情笼罩的寒冷春天里，有这样一段充满热爱与温暖的深夜时光。?
他打开编曲软件，把刚才和权志龙讨论的细节又梳理了一遍，然后保存文件。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到一阵疲惫，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周就是姐姐的生日了，疫情期间不能办大型聚会，不如帮姐姐邀请几个亲近的朋友，再准备一份她心仪已久的礼物，给她一个惊喜。想到姐姐收到礼物时的笑容，金砚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连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他拿起手机，翻出姐姐的朋友圈，仔细看着她最近提到的想要的东西，又点开和姐姐闺蜜的聊天框，开始悄悄策划生日惊喜。晨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的侧颜在光影里格外柔和，那股不自知的魅感里，又多了几分温柔的烟火气。而他不知道的是，权志龙回去后，立刻给防弹的制作人发了消息，极力推荐金砚参与下一张专辑的编曲，一场更大的音乐合作，正在悄悄酝酿。?
桌上的年糕汤还冒着最后一点热气，柚子茶的甜香混着黑胶唱片特有的木质油墨味，在工作室里弥漫开来。这个疫情期间的深夜，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两个音乐人对音乐的执着，和一份沉甸甸的认可与温暖，却比任何华丽的剧情都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