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来,看着秋生脖子上那俩刺眼的红印,又看看九叔铁青的脸色,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求知”地问:
“师父,咱们修道之人需要保持童子身吗?秋生师兄这明显是失身了,会对以后的修行有影响吗?”
九叔正处在暴怒边缘,被林发这么一问,火气更盛,脱口就想骂人。
但看着林发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又强压下去,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点:
“童子身?哼!那是初入道途的说法。
其实到了二境,凝聚了本命道纹之后,便可精元自锁,固若金汤。
那时童子身只是锦上添花,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关键是要道心稳固。”
林发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解开了什么重大疑惑。
他指着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带着浪笑的秋生:
“那秋生师兄他…?”
九叔看着秋生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怒火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取代。
他示意林发走到院子角落,离睡着的秋生和屋里的任婷婷远点,这才压低声音,缓缓道出缘由:
“秋生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他其实跟你一样,也是先天异禀的体质。”
林发惊讶地睁大眼睛。
九叔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羡慕,几分懊恼:
“你是万中无一的雷灵身,身负雷灵根,天生契合雷霆正法。而他…是极其罕见的‘少阳之体’!。
“少阳之体?”
林发还是第一次听说到这种体质。
“对。”九叔点头。
“这种体质,阳气精纯至极,却又内蕴温润,如同初升朝阳,生机勃勃。要是放在古时,顶点起码都是天师级别的存在。
而身负这种体质之人将会是修道奇才,可坏就坏在,这种精纯的阳气,对某些阴邪之物,尤其是道行不深又渴望阳气的女鬼精怪来说,就像黑夜里的明灯,蜂蜜里的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秋生小时候父母早亡,跟着他姑妈长大。
就因为他这体质,从小就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脏东西’,经常被吓得魂不附体,大病小病不断。
他姑妈实在没办法,才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拜师。
我用秘法,在他体内下了重重禁制,强行封印了他这‘少阳之体’的气息,这才让他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安稳长大。”
九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挫败:
“可随着近些年来,天地灵气日渐稀薄。
已经没有足够的天地灵气冲刷温养,他体内那层我布下的‘保护壳’,反而成了阻碍他体质觉醒的枷锁。
他的体质自动将我布下的禁制当法力补品给吸收了,形成了保护自己能量外泄的外壳。
如果是单纯的法力还好,坏就坏在这股法力是带着封禁之力的,他体内现在就像包裹了一层圆润光滑到了极致的蛋壳。
“那师父您也帮秋生师兄打破不了那层外壳吗?”
林发不解的问道。
九叔苦笑一声:
“不行的,本来我就是火属法力,跟他属性的相合。如果是小幅度法力帮他渡进后,反而会助长那层保护壳的强度。
而如果是大幅度的话,他的身体又受不了。
现在就一直拖着,只单靠他自身修炼引动的微弱法力,但每次都像石沉大海,根本无法撼动那层壳,更别说引导出他体内潜藏的庞大少阳之气了。
他的修炼,也就一直卡在门槛上,难以寸进。”
林发恍然大悟:
“难怪师兄修炼总感觉差那么一口气,那现在…?”
九叔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带着点尴尬,又有点天意如此的认命:
“其实,早在你们从任老太爷坟地烧香回来那天,我就看出这小子印堂发暗,眉带桃花煞,是犯了桃花劫!
前两天我特意给他起了一卦…”
他左右瞄了瞄,确认任婷婷没在附近,这才凑近林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声:
“卦象显示,这是他的机缘到了,只要他能把握住…”
“怎么把握?”林发追问。
九叔老脸微红,干咳了两声,眼神有点飘忽。
毕竟这个方法对于九叔这样正派的人来说还是上不了台面,但他还是给林发解释道:
“咳…那个卦象显示,他命中此劫,会遇一女鬼。
此女鬼阴气精纯,属性竟与他这少阳之体意外相补。
只要他们…呃…多行房几次…”
九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感觉老脸有点挂不住。
“便能借助那女鬼精纯的阴性力量,如同阴阳相激,水火相济…强行在他那‘鸡蛋壳’上撕开一道口子,破开封印!”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谈论道法:
“只要封印破开一丝缝隙,为师便能引导他体内积压的少阳之气,慢慢疏导出来,温养经脉,增强法力。
届时,他这少阳之体才算真正觉醒,潜力无穷,以后修炼,自然是天高任鸟飞!”
说完,九叔赶紧端起旁边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大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徒弟面前说这个,实在有点…为老不尊。
林发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
原来如此,难怪师父明明看出秋生撞鬼,却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叮嘱他买糯米。
可这破解之法,也太…太“别致”了。
他看着藤椅上睡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秋生,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同情,有羡慕,还有一丝…对那未知女鬼的莫名好奇?
九叔放下茶杯,看着秋生那副浪荡睡相,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
“唉!孽缘也是缘!但愿…这混小子别被掏空了身子骨才好!”
他背着手,踱到文才床边,查看他的伤势去了,留下林发一个人对着酣睡的秋生,脑子里还在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破壳”方案。
义庄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腥和今晨的暧昧,交织出一种荒诞离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