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无所谓地耸耸肩,看向林发:“师弟,他们说这里闹鬼。”
林发点点头,语气平淡:“他们没说错。”
三人走进小楼。
一股陈腐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家具上落满了灰尘,墙角甚至能看到蛛网。
林发二话不说,直接取出“净宅符”和“安宅符”,法力催动。
“敕!”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两道清蒙蒙的光华,如同水波般扫过整个一层。
空气中的阴冷霉味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新安宁之感,连光线都似乎明亮了一些。
“两个小鬼而已,道行浅薄。”林发感知了一下,对秋生和文才说道。
“这里交给你们练手了。处理干净,顺便看看需要添置些什么家具。我去师父说的那个警署探探路。”
“没问题,交给我们!”秋生拍着胸脯,文才也拿出了罗盘,虽然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林发安排妥当,便独自出了门。
他刚走到街上,就察觉到两旁房屋的窗户后、门缝里,有几道好奇又带着几分畏惧的目光在偷偷打量他。
显然,他们刚才进去又这么快出来,还用了符,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林发目光平静地扫视过去。
那些偷看的人吓得立刻缩回头,“砰”、“啪”地关紧窗户,拉上帘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发面无表情,根据九叔提供的模糊地址,问着道朝南区警署的方向走去。
……
港城南区警署,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洋楼,红砖外墙有些斑驳,门口挂着牌子,站着无精打采的巡捕。
可落在林发眼里,这地方简直像个不断冒黑烟的魔窟。
他站在街对面,眯着眼睛看去。
只见警署上空,常人看不见的煞气如同粘稠的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几乎要滴下墨来。
煞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张张扭曲、痛苦、狰狞的灰白人脸在无声地嘶吼、挣扎,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更有一股子属于东洋倭寇特有的阴邪戾气混杂其中,如同腐肉上的蛆虫,令人作呕。
“好家伙……”林发非但没怕,嘴角反而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里闪过一丝猎食般的兴奋。
“这哪是警署,这根本就是个鬼子阴魂的窝点,还是个经验值大礼包!”
他仿佛已经看到,系统提示经验值刷屏的美妙场景了。
在这里动手,他毫无心理负担,只有替天行道的快意。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从警署里进出,看到林发一个人站在对面,盯着警署大楼“傻笑”,都投来怪异的目光。
一个看起来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警员,大概是觉得林发行迹可疑,皱着眉走了过来。
“喂,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要报案?”年轻警员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林发回过神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进来吧。”
年轻警员招呼了一声,带着林发走进了警署。
一进门,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廉价发油味还有淡淡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有些嘈杂,电话铃声、打字机声、警员的呵斥声、还有嫌犯的辩解声交织在一起。
林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角落里的动静吸引了。
两个年轻警员正在审问一个长得贼眉鼠眼、身材圆满,神态举止莫名让林发想起任家镇保安队长阿威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警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响:
“泥鳅王,你不要跟我耍花样,快点说,前天晚上三四区交界的那单交易,是不是你和你的同伙干的?
赶紧将你知道的东西全部讲出来,再不讲说,可别怪我们给你上手段了。”
那个叫泥鳅王的男人一脸冤屈,双手被铐着,却不妨碍他做出夸张的表情:
“阿Sir,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前天晚上和我妈吃饭看大戏呢,你要我说什么啊?”
“食吃饭看大戏?你妈早去世十年了,你和鬼吃饭啊?”火爆警员气得又想拍桌子。
林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打机锋,觉得这港城的警署,倒是比任家镇那边“活泼”多了。
带他进来的那个年轻警员,见林发东张西望,敲了敲桌子:“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报案?”
林发收回目光,也不废话,直接手一翻,从怀里取出了九叔给的那本特殊证件,递了过去。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高级督察。”
年轻警员愣了一下,接过那本黑色封皮、材质特殊的小本子,嘴里还嘀咕:“见高级督察?你哪位啊?”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证件,当看到上面“风四”的名字,以及“南城四区警署特别顾问”的头衔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嗤笑出声。
“啧!”他用手指捏着证件,在林发面前晃了晃,脸上满是嘲讽,“先生,你想做假证蒙混过关,都多少下点本钱啦?
这个风四是谁啊?我在这里做了两年都没听说过,还特别顾问?你骗鬼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正确,语气也严厉起来:“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混进来探风声?看来你要跟我们具体交代下情况才行了!”
他这边声音大了点,引起了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警员的注意。
老警员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疑惑:“阿伟,什么事啊吵吵嚷嚷的?你刚才说风四?是不是当年那个风老四?你有他消息?”
叫阿伟的年轻警员见前辈过来,连忙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
“成叔,您看看,这家伙拿个假证出来,说是我们警署的特别顾问,还要见我们的高级督察。”
成叔接过证件,没有像阿伟那样武断。
他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翻看证件的材质、印刷,尤其是手指在证件内页几个不起眼的暗记上细细摩挲。
当他摸到其中一个特殊的凹凸印记时,脸色猛地一凝,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消失。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发,语气严肃了许多:
“后生仔,这个证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