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共同居住在大昭寺。夜幕降临,大昭寺内香火渐熄,僧侣们也已各自回房休息。馆驿的房间里点着酥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文成公主略显疲惫的容颜。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路的舟车劳顿。尺尊公主的刁蛮无理,让她心中有些不快,但一想到即将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吐蕃赞普,她的心中又泛起一丝期待。
这松赞干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真如传闻中那般英武不凡吗?
文成公主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披上汉式斗篷,走出门外。夜凉如水,大昭寺的院落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风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树影。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观音菩萨殿前。这座大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殿内依稀传来低沉的诵经声。
文成公主信步走进大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让她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满堂的佛像,显得神秘而静谧。
她走到一尊观音菩萨像前,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祈求菩萨保佑她此行顺利,保佑大唐和吐蕃永世交好。
祈祷完毕,文成公主转身准备离去,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大殿一角的一根柱子上。那根柱子似乎与其他柱子有些不同,顶端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文成公主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她发现,这根柱子并非实心,而是中空的,洞口处光滑无比,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磨过的。
“公主,您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文成公主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老喇嘛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大师,这柱子上的洞是做什么用的?”文成公主指着柱子问道。
老喇嘛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柱子里啊,藏着一只神鸭。”
“神鸭?”文成公主惊讶地问道:“这柱子里怎么会有鸭子呢?”
“相传,这只鸭子是观音菩萨的化身,它就住在我们大昭寺的卧塘湖。”老喇嘛指着大殿外的一片湖泊说道:“这只神鸭每晚都会从湖底游到这里,从这个洞口探出头来,聆听信徒们的祈祷。”
文成公主听了,心中更加好奇,她走到柱子旁边,将耳朵贴在洞口,仔细聆听起来。
“公主,您仔细听,说不定能听到神鸭拍打翅膀的声音呢。”老喇嘛笑着说道。
文成公主点了点头,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洞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文成公主轻微的呼吸声。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像是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又像是羽毛摩擦的声音,从柱子深处传来。文成公主心中一喜,难道自己真的听到了神鸭的声音?
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打箭炉,近来热闹非凡,原因无他,只因金刚寺一个叫扎西的小喇嘛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活佛”。这扎西可不是什么潜心修行的高僧,平日里最爱偷懒耍滑,寺庙里的老喇嘛们提起他都忍不住摇头叹气。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怎么就得到了“神谕”。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打箭炉有一口水井,平日里只有寺里的僧人会去打水饮用。可不知怎么的,自从扎西来这里修行之后,这是扎西经常修行的地方,这井水突然变得清澈甘甜,还隐隐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更邪乎的是,每当夜幕降临,井口便会泛起五彩的光芒,宛若神迹一般。
白天,井水清澈见底,三只有着金黄色羽毛的鸭子在水中嬉戏,据说那是菩萨的化身;一到晚上,井中便会发出奇异的光芒,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神迹!这是神迹啊!”最先发现异样的是扎西,一个平日里好吃懒做,净想着走捷径的小喇嘛。他灵机一动,买通了几个闲汉,四处散播谣言,说这口井是“神泉”,井水是“圣水”,能治百病,延年寿。
为了让谎言更逼真,扎西还特意买了三只金鸭子,偷偷放进了井里。金鸭子在井中游弋,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更显得这口井神秘莫测。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前来膜拜,争先恐后地喝着“圣水”,祈求平安健康。
“切,就他?扎西那小子要是能成活佛,那我都能成文殊菩萨了!”平时与扎西一同修行的小喇嘛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嗑着松子,一边不屑地撇了撇嘴。
另一位小喇嘛摇摇头,将手中的经书合上,担忧地说道:“曲扎,话可不能这么说。菩萨的事情,岂是我等凡人可以妄加议论的,快背经书吧。”
扎西“活佛”的名声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神迹啊!这是神迹啊!”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打箭炉。人们纷纷涌向这口水井子,争先恐后地喝“圣水”,祈求菩萨保佑。扎西也借此机会,装模作样地开坛讲经,宣扬自己是如何得到菩萨点化,成为“活佛”的。
就连在嘉拉锅庄家干活的李大姐和张大哥都听说了这桩奇事。
消息传到张大哥耳中,他只是冷冷一笑:“荒唐!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迹,不过是些江湖骗术罢了!”
“依我看,这扎西八成是使了什么障眼法,骗那些愚夫愚妇罢了。”
张大哥说着,将手中的松子壳扔到一旁,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走,依若,我们去会会这个‘活佛’,我倒要看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李大姐说:“我就不去了,因为我呀,是相信这世界是有神迹的。”
张大哥只好一人前往那口水井子,张大哥来到井边,只见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群中,扎西身穿华丽的法袍,头戴金顶法帽,正襟危坐,接受着信徒们的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