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决战前夕，信心满满
那名捧匣弟子忽然抬头，朝他望来。
林玄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再动。他看着那人眼中的惊惧，慢慢放下手臂。
“退下。”他对身后的队伍说。
众人缓缓后撤，退出长廊。夜风穿过残破的石门，吹起地上的碎屑。林玄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殿门，转身离去。
树林深处，临时营帐已经搭好。三重哨岗围成半圆，火光在远处闪动。林玄走进帐中，任我行正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杯热茶。
“你来了。”任我行抬头。
林玄点头，在主位坐下。片刻后，任盈盈掀帘而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紧张。
“阵已破，他们没了依仗。”林玄开口，“现在只剩最后一战。”
任我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左冷禅会怎么选？”
“他会出来。”林玄说，“他不会躲在大殿里等死。那种人，宁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站在所有人面前。”
任我行沉默了一会，把茶杯放下。“你说得对。他这一生，最看重名声。如今败局已定，他只会用一场决战，给自己留个体面。”
林玄站起身，走到帐口。外面月色清冷，嵩山主峰轮廓清晰可见。
“那就给他。”他说，“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胜负。”
任我行笑了笑，眼神里多了几分信服。“有你在，这一战，稳了。”
任盈盈一直没说话。她走到林玄身后，伸手抚上他的肩甲，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弄疼他。
林玄察觉到她的触碰，转过身。
她低着头，手指还在整理他的衣领。“明日……务必小心。”她说，声音很轻。
林玄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担忧，也有坚定。
他抬起手，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放心。”他说，“我不是靠运气走到现在的。每一步，我都算好了。”
她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我会回来。”他声音更低，“带你去看海外仙山的日出。”
她的眼眶红了一下，但很快压住情绪，用力点头。
帐内安静下来。任我行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时候不早了。”他说，“大家都该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见分晓。”
林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子时刚过，还不急。”
“你不睡？”任我行问。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林玄说。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摊在桌上。那是嵩山地形图，上面标着几处关键位置。他拿起笔，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画了个圈。
“这是最终战场。”他说，“左冷禅会亲自出战，带着他最后的人马。我们不能让他逃进大殿，也不能让他有机会点燃备用阵核。”
任我行凑近看。“你觉得他会从哪里动手？”
“正门。”林玄说，“他要的是气势，是场面。他不会偷偷摸摸地放火或者引爆机关。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任盈盈站在一旁听着，突然问：“如果他真点燃了阵核呢？”
林玄摇头。“不会。阵核需要稳定火源才能激活，而且一旦启动，方圆十丈都会塌陷。他要是真敢点，自己也活不了。”
他顿了顿，又说：“况且，我已经切断了所有信号线。没人能通知外界求援，也没人能远程触发机关。现在，整个嵩山都在我们的掌控里。”
任我行笑了声。“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在等他主动送上门。”
“本来就是。”林玄收起地图，“他不出战，就成了缩头乌龟。他一出战，就是自寻死路。无论他选哪条路，结局都一样。”
任我行拍了下桌子。“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亲自压阵，看你如何收场。”
林玄没回应，只是转身看向帐外。
远处山林静谧，营地里偶尔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刻。
子时过后，林玄披上墨色大氅，腰间挂上短刃，外罩一层玄铁轻铠。他走出营帐时，任我行已经带人列队等候。
数十双眼睛望着他。
他扫视一圈，声音不高，却清楚传到每个人耳中：“今夜过后，江湖再无五岳之争。”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挺直了背。
林玄翻身上马，缰绳一抖。“出发。”
队伍开始移动，踏着月光向嵩山大殿方向推进。夜风卷动他的大氅，背影笔直如刀。
任我行骑马跟在他左侧，低声说：“你真的有把握？”
“有。”林玄答。
“万一他有什么后招？”
“没有后招。”林玄说，“一个人输了三次，就再也翻不了身。左冷禅已经输了一次在五岳并派，第二次在黑木崖，第三次在山门前。现在，他是强撑着一口气。气一断，人就垮了。”
任我行没再问。
队伍穿行在山道上，脚步声被落叶吸收。前方大殿的轮廓越来越近，门匾上的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林玄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盯着那扇门，右手缓缓握紧了缰绳。
时间还剩四十秒可用。明天零点，会再增加五秒。他已经不需要更多。
他知道，这场战斗从他踏入嵩山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只是有些人还不明白。
他松开缰绳，抬手摸了下腰间的短刃。刀柄冰凉，但他握得很稳。
“走。”他说。
队伍再次前进。
离大殿还有三百步时，前方地面出现一道裂痕。泥土松动，像是最近被人挖过又填上。
林玄勒住马。
他盯着那道裂缝，没有立刻下令。
任我行策马上前。“怎么了？”
林玄没回答。他翻身下马，走到裂缝边蹲下，伸手拨开浮土。
下面露出一角红色晶体。
是阵核。
有人埋了它，想让他们踩上去引爆。
林玄站起身，回头看向队伍。“绕过去。”他说，“从右侧走。”
众人开始转向。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松土，重新上马。
队伍继续前行。
离大殿两百步时，一名教众突然指着前方喊：“有人出来了！”
林玄抬眼看去。
大殿门缓缓开启，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灰袍，铁杖，步伐沉重。
是左冷禅。
他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中央，抬头望向他们。
林玄没有动。
左冷禅举起铁杖，指向他。
“林玄！”声音沙哑却有力，“你破我大阵，毁我根基。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