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
这一次,不再是单发怒吼,而是六门重炮撕心裂肺的齐声咆哮!
夜空被瞬间撕裂,六道橘红色的死亡轨迹交织成一张巨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罩向了张家堡那扇引以为傲的包铁巨门。
大地在哀鸣,山石在颤抖。
高自在甚至感觉脚下的岩石都在发麻,那股狂暴的力量顺着地面传导上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
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倒映着六团次第炸开的,绚烂而致命的火光。
轰隆——!!!
地动山摇!
那扇足以抵挡千斤撞木的巨门,连同它周围的墙体,在开花弹面前就像是豆腐渣一样,被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木屑、铁皮、碎石、还有守在门后的家丁,被一股脑儿地掀上了半空,又在刺鼻的硝烟和火焰中,化作一蓬血雨腥风,劈头盖脸地洒下。
“哈哈……哈哈哈哈!”
高自在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痛快!
这比勾栏听曲还他娘的痛快!
什么百年基业,什么坚不可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是个屁!
“殿下!”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松林中那道沉稳如山的身影,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嘶哑,“该我们上了!”
李恪的面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但他手中的令旗,却在第一时间,用一种毫无迟滞的、冷酷的决绝,向前猛然一挥!
呜——!
苍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压过了爆炸的余音和垂死者的惨叫。
“山地师!进攻!”
“杀——!”
上千名身披山地迷彩士兵,如同从地狱里涌出的铁潮,发出整齐划一的怒吼,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着那个被炸开的巨大豁口,发起了潮水般的冲锋。
他们的脚步声沉重而密集,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张家堡守军的心脏上。
豁口处,残存的张家家丁和护院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哪来的山匪?
有这么精良的装备?有这么恐怖的纪律?
“顶住!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一个看似头领的家伙挥舞着大刀,色厉内荏地咆哮着,“他们人不多!守住这里,等堡主带人来援!一人赏钱百贯!”
重赏之下,一些被吓破了胆的家丁硬着头皮,举起刀枪,试图在豁口处组织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短兵相接。
冲在最前方的山地师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得像一个人。
“举盾!”
哗啦一声,前排士兵瞬间蹲下,将一人高的塔盾狠狠顿在地上,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壁垒。
“开火。”
后排的士兵透过盾牌的缝隙,将一颗颗冰冷的子弹倾泻而出。
密集的破空声中,刚刚鼓起勇气的张家家丁们,就像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身上布满了血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推进!”
冰冷的命令再次下达。
盾墙迈着沉稳的步伐,如同一台无情的绞肉机,一步步向前碾压。
盾牌后的刺刀,则从盾牌的间隙中,毒蛇般地刺出。
噗!噗嗤!
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血肉被洞穿的沉闷声响。
试图反抗的家丁,连山地师士兵的脸都看不见,就被那从盾阵中探出的死亡之矛夺去了性命。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无情的屠杀!
高自在提着他那柄弯刀,跟在盾阵后面,悠哉得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幅血腥的画卷,脸上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
一个侥幸躲过子弹和刺刀的家丁,嘶吼着从侧面扑了过来,手中的朴刀高高举起,脸上满是疯狂。
高自在甚至没让旁边的亲兵动手。
他侧身,避开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劈,手中的弯刀顺势一撩。
唰!
一道血线从那家丁的脖颈处飙射而出。
那家丁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高自在,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陷阵营的箭,老子受了。”高自在用脚尖踢了踢那具尸体,低声嗤笑,“你张家的刀,太慢。”
他抬起头,看向堡内那灯火通明、乱作一团的庭院,眼神里的疯狂和狠厉交织在一起。
“殿下有令!”他扯开嗓子,声音盖过了战场上的所有杂音,“封锁所有路口!第一、第二队,沿主道清剿!第三、第四队,两翼包抄!遇到反抗者,格杀勿论!”
“给老子莽穿它!”
山地师的士兵们如同得到了释放的猛兽,以小队为单位,迅速朝着堡内各个方向穿插而去。
张家堡内,彻底乱了。
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哭喊声,兵器碰撞的脆响,以及山地师士兵们冷酷的射击和劈砍声,交织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张家子弟和护院,此刻在如狼似虎的官兵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有人试图躲进房间,却被一脚踹开门,紧接着就是一阵枪毙。
有人想翻墙逃跑,却被外围早已等候多时的龙骑兵,用精准的骑射,一个个从墙头上射下来。
李恪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高自在身边,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张家的精锐,应该都集中在内堡的主楼。”他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正好。”高自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弯刀上的血迹在一名死去的家丁衣服上擦了擦,“本官就喜欢啃硬骨头!”
他指着远处那座最为高大巍峨的建筑,也是张家真正的核心所在,狞笑道:“把那几门炮给本官推过来!对准那栋破楼!”
“老子倒要看看,他张家的老巢,能挨上几轮齐射!”
“不用了。”李恪淡淡地打断了他,“那样会把账本也一起轰成灰。”
高自在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了起来:“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那就让兄弟们杀进去!”他挥舞着弯刀,指向那最后的堡垒,“本官要亲手拧下张老狗的脑袋!”
“告诉兄弟们!”高自在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嗜血的兴奋,“谁活捉了张家家主,一律按战死待遇,官升两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