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与铁锈交织的地牢里,摇曳的火把将李恪的身影投射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那团扭曲的黑影如蛰伏的凶兽,随着跳动的火焰张牙舞爪。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手中匕首,锋利的刀刃若即若离地擦过密探渗血的脸颊,在粗糙的石壁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迸溅的火星照亮密探因恐惧而扭曲的五官。
五花大绑的密探瘫在浸透霉斑的稻草堆里,歪斜的下巴耷拉着,涎水混着血丝滴落。
方才李恪卸骨时手法狠辣果决,此刻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肿胀的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
跑啊,怎么不跑了?李恪突然攥住对方凌乱的头发,将人从草堆中生生提起。
密探痛得浑身抽搐,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年冷笑时绷紧的下颌与眼底翻涌的森然杀意。
靴底重重碾过密探蜷缩的手指,骨骼碎裂的闷响混着压抑的惨哼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李恪勾起唇角,讥讽道:漕运图失窃那日,高兄就断言城内必有暗桩。
话音未落,火把突然爆出噼啪火星,将墙角锈迹斑斑的钉板、铁钳照得森冷发亮。
他踱步至刑具架前,指尖抚过尖锐的铁钉,铁锈在皮肤上留下暗红痕迹:故意放出粮草转运的假消息,不过是撒出去的饵。而所谓的漕运图也都是假的,真的在哪?本王也不知晓。
寒光一闪,匕首精准钉入密探耳畔的木板,木屑飞溅在他惊恐的脸上。
李恪俯身逼近,呼吸扫过对方耳畔:真以为我们这些武夫只会舞刀弄枪?传承百年的世家,培养的探子竟连将计就计都瞧不透?
地牢深处传来沉重的铁链拖拽声,李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染血的玄色衣襟。
当他抬头望向滴水的甬道时,跳动的火光在瞳孔里明灭,将眼底翻涌的杀意映衬得愈发浓烈——这场猫鼠游戏,不过是撕开世家黑网的第一刀。
转瞬之间,他敛去锋芒,露出和煦笑意:你是个硬骨头,本王最欣赏你们这些硬骨头了。
话音刚落,几个狱卒立即狞笑着围拢上来,拳脚如雨点般砸向密探。
停停停!李恪突然抬手制止,抛给下属一枚刻着螭纹的玉佩,持本王玉佩,速调安全部的审讯专家来。
他再度俯身,指尖轻拍密探淤青的脸颊,语气似惋惜又似威胁:这位兄台,你就说了吧。等那些专家到了,可不像这般轻松。本王仁慈,最见不得血腥场面。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烧红烙铁,声音陡然冷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的各种刑具,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密探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肿胀的舌头在口中艰难搅动,破碎气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
李恪突然嗤笑一声,伸手捏住对方下颌,将他的脸强行抬起来:“怎么,到现在还想着替主子守口如瓶?”他指尖用力,在密探脸上掐出青白指痕,“你以为那些世家会在乎一颗弃子的死活?”
就在这时,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侍卫匆匆而入,在李恪耳边低语几句。
李恪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他从随从一卷泛黄的图纸,在密探眼前缓缓展开:“这是你们截获的漕运图?画工倒是精细,只可惜...”他猛地将图纸甩在密探脸上,“连标注的河道走向都是以前的旧貌!”
密探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不甘的嘶吼。李恪却不再理会,转身从刑架上取下一支烧红的烙铁,火焰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安全部的人还得一盏茶时间到。”
烧红的烙铁在密探眼前悬停,滋滋作响的热气灼烧着他的睫毛。
李恪忽然手腕翻转,将烙铁按在刑架旁的铁砧上,迸溅的火星如流星坠落,你说,当这烙铁烫进肩胛骨缝隙时,他漫不经心地用匕首挑起密探一缕头发,是先疼昏过去,还是能多撑半柱香?
密探脖颈暴起青筋,浑浊的血沫从嘴角溢出,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李恪却突然俯身贴近,鼻尖几乎要撞上对方扭曲的面孔:“知道为何留你活到现在?”
他指尖划过密探耳后隐秘的刺青,那是世家暗桩独有的印记,“你身上的线头,能牵出整个益州城的暗网。”
“还有多少同党?”李恪的匕首已经抵住对方心脏,“三息之内不说,我就剜出你的心,喂给刑架下的老鼠。”
就在这时,一位随从疾步上前,在蜀王耳边低声耳语。
李恪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哈哈,你完蛋啦,安全部门的审讯专家来了。剩下的本王就不参与了。”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擦在密探衣襟上。
地牢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裹着血腥气涌入。一个身着灰袍、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缓步而入,腰间青铜令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李恪挑眉大笑:“呦,本王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冷面阎君’啊你这穷酸秀才!”他上前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那这硬骨头就交给你了,希望明天本王能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冷面阎君”微微颔首,眼神冰冷如霜:“殿下放心,骨头再硬的人在下也能搞定。”说罢,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几名侍卫立即抬出一个漆黑的箱子,里面摆满了寒光闪闪的刑具。
李恪最后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密探,转身离去,地牢里很快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回到王府的李恪并未休息,而是独自坐在书房,而是呆呆地凝视着手中的茶盏。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李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果然来了!传我命令,让城外的伏兵做好准备,这次,定要将这些世家探子余孽一网打尽!剩下的世家私兵就交给老高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