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起身准备上楼,刚踏上楼梯,北冥突然叫住她:“妹妹。”
她回身,静静等待下文。
北冥声音恳切:“答应哥一件事,好吗?”
“先说什么事。”江琳挑眉。
北冥深吸一口气,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或者……”他喉结滚动,“面临生死抉择,记住,你的命最重要,其他所有人,也包括我,都不值得你牺牲。”
江琳转身继续上楼:“到时候再说。”
她无法给出这样的承诺。
北冥提高音量,语气又恢复平常:“下午陪哥去商场逛逛。”
“好。”江琳应答声随着关门声一同传来。
与此同时,奔驰商务内。
郭祺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后座的孟枭,从虎鳄口中听到他称呼孟枭为“老大”后,郭祺就一直对这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充满疑惑。富二代?钢琴家?可“老大”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像道上的。
“北冥想见蓝世负责人?”孟枭突然开口,目光依然停留在手机上。
郭祺赶紧收回视线,“是的。”
“具体想谈什么?”孟枭抬眼,从后视镜中对上郭祺警惕的目光,他温和一笑,“别误会,我最近在考虑创业方向,想了解一下现在的商机。我和蓝世负责人恰好认识,你知道的,我和小琳在一起了,北冥对我有些意见,如果能帮上忙,也算是缓和关系。”
见郭祺依旧沉默,孟枭继续道:“作为北家未来的女婿,我不会做任何损害北家利益的事,这一点郭特助可以放心。”
或许是孟枭态度诚恳,又或许是想到大小姐对孟枭的信任,郭祺终于松口:“北氏收购了一家汽车制造厂,想与蓝世合作开发一款智能驾驶系统。”
孟枭点点头,快速在手机上发了条消息:“过不了多久蓝世就会联系你。”
郭祺忍不住又瞥了眼后视镜,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如此自信?连北家面子都不给的蓝世,会因为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就改变态度?
车子驶入小区,孟枭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郭祺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和大小姐聊天。郭祺虽然不信孟枭能约到蓝世负责人,但成为北家女婿这一点,孟枭或许真的有可能成功。
——
诺斯总部的中央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聚集着,所有在岛成员都屏息凝神,等待稍后的继承仪式。
严栖川的祖父信奉南洋巫术,坚信唯有邪神庇护,才能让这个沾满鲜血的组织繁荣昌盛,每位继承人只有在接受仪式后,才算彻底接手诺斯。
严栖川站在高台上,身旁是脸上刺满古老符咒的大祭司,戏剧性的是,距离继位高台仅两米之遥,约翰的灵柩静静停放在旁边。
“以血为誓,以魂为引……”大祭司念诵咒语,点燃火把扔到大鼎里,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严栖川能感受到炽热的火舌舔舐脸颊,却没有灼烧感。
大祭司手指沾满白色骨灰,在严栖川后背上画符文,随后递给他三炷香,示意他去拜邪神。
严栖川缓步走到三米高的邪神像前。青铜铸造的神像面目狰狞,四头八臂。
他刚要躬身祭拜,一道喊叫声打破寂静:“是他谋杀了约翰教父!按组织戒律,弑父者不得继位!”
严栖川抬眸,目光锁定发声者,说话的人站在人群最前端,是约翰的心腹奥利弗。
严栖川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奥利弗叔叔,您对我继位有意见吗?”
“约翰教父分明是……”奥利弗的指控戛然而止。
砰!枪声在广场上回荡,奥利弗轰然倒地,额头中心处有个血洞,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严栖川吹了吹枪口冒着的青烟,转向其余三位约翰的旧部,声音森寒:“你们呢?对我有意见吗?”
三人看了眼地上的奥利弗,喉结滚动,拼命摇头。
“那就好……”严栖川满意颔首,在三人松了口气时,他突然连开三枪。
砰!砰!砰!三具尸体同时倒地,死状和奥利弗一样。
“可惜,我从不相信活人的忠诚。”严栖川收起配枪,指尖轻抚过滚烫的枪管。
在数千道惊恐的目光中,严栖川从容完成祭拜仪式,当香火插入青铜炉时,他却反常地后退三步,重重跪倒在神像前。
其他继承人祈求的,无外乎权势永固,而严栖川额头触地时,心中默念的却是:让江琳只属于我。
他虔诚地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拍拍膝盖处的尘土,纵身跃下高台,落地时腹部传来伤口撕裂声,渗出的鲜血被黑色衬衫完美掩盖。
在数千双目光注视下,他走向父亲的灵柩,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大祭司以为他要跟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开始低声吟诵安魂咒语。
下一秒,严栖川从口袋中掏出手术刀,刺入约翰胸膛,刀锋绕着心脏处游走了一圈,那颗黑红色的心脏被完整取出。
“我一直好奇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严栖川将心脏捧在手里端详,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原来真是黑的!”
台下众人面色惨白,这个年轻的继承人,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恶魔,杀人完全不需要理由,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随意。
“暗夜!”严栖川唤道。
暗夜快步上前,双手接过那颗在滴血的心脏。
“把这个洗干净,我要收藏起来。”严栖川甩甩手上血渍,瞥了眼父亲的尸体,“剩下的直接丢到海里,做做善事,给海里的小动物们换换口味。”
“是!教父!”
严栖川大步走向总部大楼,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从今天起,整个诺斯都将匍匐在他脚下,他终于有了追求江琳的资本。
不!这个念头让他突然停下脚步,他和诺斯都是阴沟里的蛆虫,而江琳……是云端的天使。
他依旧配不上她,那怎么办呢,江琳就是他的命,那就……把天使拽入泥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