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妹?”霍凡还没从刚才的惊诧回过神,疑惑又增加了。
宇文远推了推眼镜,伸手与对方握手,“嗯,我也是她哥。”
霍凡迟疑的与对方握了手。
宇文远拿出怀中文件递给李玉,“这是我当事人的病例,在没确定她是故意杀人之前,把她关在警局会对她身心健康造成严重伤害。”
李玉早就擦完水渍了,努力将自己变成透明人,见此情景也不好继续装死,颤微微接过档案袋打开查看。
双相情感障碍,重度。
霍凡探头跟着看,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妹妹有什么毛病,这一看眉头蹙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李保国和厉馨在观望事态,打死都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
李玉看完文件,扯出一抹讪笑,后背都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我先去给我们局长打个电话。”
待走出办公室,他掏出手机,右手因激动颤抖着,险些将手机掉在地上,努力稳住心神,按下局长的电话。
“王局,您快回来吧……”
听完整件事,王局大吼出声:“你这不胡闹吗!没查清楚还大张旗鼓从学校把人小姑娘带回警局,老李啊老李,你!赶紧放人吧,等我晚上一个个上门道歉去。”
挂了电话,李玉站在审讯室门前,做了两个深呼吸,换上和煦的假笑,推开审讯室门。
“江小姐,您两个哥哥还有叔叔阿姨来接您回家了,真对不起啊,是我们没搞清楚就把您带回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唐突了。”
李玉边给江琳解手铐,边赔着笑。
江琳起身活动下僵硬的手腕,轻描淡写道:“没事,你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后续我律师会与法院对接的。”
李玉刚要走出审讯室,江琳指着桌子开口:“我的东西……”
“您带走!”李玉猛地停住,回头看向她手指方向,“这刀锋利,您小心伤到。”
江琳把匕首重新绑回小腿,才跟在李玉身后出去。
警局门外的墙壁旁,孟枭叼着根烟,没有点上,他得到江琳被带走的消息后就来了,见各路人马前后脚进入警局,侧耳听完他们在大厅的对话,便没有要进去的打算,他眉毛轻挑,转身离开。
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霍凡快步上前,检查江琳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玉脸上挂着尴尬假笑,“霍先生您放心,现在早就没有暴力执法了……”
霍凡对他冷哼一声,转头冲着沙发上其余三人礼貌招呼:“都到饭点了,我做东请大家去府顺饭店吃饭,我妹的事辛苦大家了。”
——
府顺饭店顶楼包间,五人坐在圆桌前,面前放着丰盛的中式菜品。
厉馨端起酒杯,对着江琳方向爽朗开口:“小琳同学,感谢你监督我家臭小子学习,他要敢不听话,你就揍他,这孩子都被他姥爷舅舅惯坏了。”
江琳淡笑,礼貌起身敬酒。
李保国坐在椅上,将手中酒杯扬了扬,“小同学,你叫我李叔就行。晴萱这孩子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让我帮忙,想来你俩关系很不错。”
“孩子你快坐下,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别拘着,”李保国见江琳拿着酒杯站着,连忙招呼她坐下,“晴萱他爹是我战友,退伍后当消防员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这孩子刚出生母亲就死了,她跟她奶奶日子过的苦,也不开口和我们这些叔叔伯伯说。唉不提了,你俩好好处朋友,凡事互相商量着来。”
李保国一口喝完杯中酒,他这番话一是让江琳领晴萱的人情,二是提点对方不要觉得晴萱是孤儿,背后就没人撑腰。
饭桌上都是老江湖了,自然领悟出他的引申义,江琳淡笑举了举酒杯,喝下杯中可乐。
——
学校里,经过一上午学生间的宣传,全校人都知道高三九班出了个杀人犯。
三个班学生聚集在音乐教室,只是今天高三一班学生集体罢工,也不开口唱歌。
余慧老师掐着腰,被这群学生搞得很不耐烦,:“你们这样的态度,怎么参加合唱比赛?”
王强踮着脚举手,“老师,九班那个江琳是杀人犯,被警察抓进去坐牢去了,咱们的伴奏是不是得重新选了。”
余慧皱眉,眼睛扫过一众学生,“事情还没查清楚,江琳只是被带去调查了,你们不要私底下乱传,坏了人小姑娘名声。”
马怡雯见她有些生气,站出来打圆场:“老师,咱们还是先重选一下吧,江琳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误大家伙练习,这样表姐回学校会很内疚的。”
“前几天我们用现成伴奏也练挺好的,怎么江琳一走就耽误大家了,”晴萱冷哼一声,“司马昭之心。”
要是厉南城在,早就开喷了,自从江琳离开学校,厉南城就跟着不见了,晴萱只好鼓足勇气维护江琳。
马怡雯轻咬嘴唇,转头与晴萱对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同学……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别吵了,”余慧老师思虑良久才打断学生间的对话,“马怡雯你就当替补伴奏吧,先去练习两首曲子,如果江琳有事耽搁了,就你上场。”
余慧是钢琴专业出来的,打心眼赞叹江琳的钢琴水平,自然不想轻易换了这么完美的伴奏,出于对学生的考虑,也只能想这么个对策。
“老师那两首曲子我私底下练过了,可以直接上的。”马怡雯柔弱的嗓音再次响起。
余慧点头允许她上去弹琴,眼瞅着练习可以正常进行,又有插曲发生了。
身为领唱的孟枭没有出声,径直走出队伍。
余慧老师喊住他,“孟同学你是想去上厕所吗?”
“合唱节我不参加了,”孟枭微扬下巴,不屑的看向马怡雯方向,“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弹钢琴,污染音乐。”
说完没等余慧开口,自顾自离开教室。
马怡雯被这么羞辱,觉得无地自容,趴在钢琴上双手挡脸抽噎着。
余慧左手捏着山根处,努力压下烦躁,撂下一句:“解散吧。”
她离开教室,这怎么练啊,一群学生来回找事。
自己还管不了孟枭,她本科时老师都拿孟枭和面具琴师的曲子教学,况且教导主任都不敢管这尊大佛,自己只是个刚毕业的音乐老师,哪敢碰这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