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怡雯捡起手机,碎掉的屏幕映出她狰狞的面目。
厕所隔间的门被她撞开,马怡雯冲出去。
走廊上,张小琴抱着书本往教室走,看到迎面而来的马怡雯,对方脸色极差。
张小琴上前关心道:“雯雯,你怎……”
没等说完,就被马怡雯用肩膀撞开,伴随着一声怒吼,“滚!”
书本散落在地。
张小琴满脸不可置信,雯雯平时不会这么暴躁的,她不顾肩膀传来的疼痛,小跑着跟上。
天台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张小琴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喘匀气息后,她将门拉开一个小缝,想先看看情况。
下一秒,她瞳孔骤缩。
马怡雯竟站在天台边缘,寒风吹动女孩校服衣摆,给人摇摇欲坠的错觉。
张小琴没停留,转身狂奔下楼,先是冲进高三一班教室。
教室里只有返校领成绩的同学在嬉闹,没有半分老师的影子。
她顾不上喘气,又往办公室奔去,期间还差点因为腿软栽倒在地。
砰!办公室门撞在墙上。
“老师!马怡雯要跳楼!现在就在天台上。”
话毕,张小琴瘫坐在地,精神紧张外加高强度运动,让她心率飙升,此刻终于坚持不住,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一班班主任老王正在写寒假作业清单,听到这话,他手中水笔掉在地上。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起身,椅子被带倒在地。
隔壁主任办公室传来响动,张小琴嗓门太大,主任被吓了一跳,杯子里刚续上的茶水洒了一身。
他顾不上清理水渍,快步出去:“所有老师都去天台!一定要把人劝住!”
主任率先冲向楼梯,手撑着扶手喘粗气,“对……对了,还有报……报警。”
老师们从他身边经过,借着休息功夫,主任报了警,还打了急救电话。
老王第一个冲上天台,小心翼翼往马怡雯方向挪动着,语气尽量温和:“马怡雯你先下来,遇到什么难事可以说嘛,你想想万一没站稳,摔下去了,父母得多难受。”
“你别过来!”马怡雯情绪激动,又往后挪了一步,她冷笑,“心疼?他们才不会心疼呢!他们巴不得我赶紧死,给他们的好儿子腾地方!”
老王双手半举,试图安抚她:“不会的,哪有父母会不爱孩子,马怡雯同学你是不是和父母闹矛盾了?这样,我现在叫他们来,你想怎么骂他们,就怎么骂,老师给你撑腰。”
“我要找江琳!叫江琳来!”马怡雯歇斯底里喊道。
“江琳,我有她电话,我现在就叫她过来,同学你先冷静,不要冲动啊。”
潘秀兰说着,快步走到一旁给江琳拨去电话。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他们伸长脖子,对着天台上的人指指点点。
江琳从潘秀兰那知道情况,她睫毛垂下,表情是遮不住的厌恶。
从小区出来,五分钟就来到校门口。
沈青出了门卫室给她开门:“江同学你中午不是取完成绩了吗,是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江琳顶了顶腮,语气冰冷,“有人要跳楼,我去送她一程。”
沈青看着她身上散发的寒意,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他居然从江琳身上看出几分枭哥的影子。
他跑回门卫室,拿起手机给孟枭打电话:“枭哥,速来!江琳遇到状况了,你英雄救美……”
嘟嘟嘟!电话传来忙音,孟枭在听到“江琳”二字时就挂断电话,拎起外套往外走。
一群老师听到动静,回身望去。
江琳步伐从容,缓步走向众人。
“江琳到了,马怡雯同学你先下来,有事好好说,那上面危险!”老王说话声音颤抖,生怕刺激到马怡雯。
潘秀兰想拉江琳去旁边叮嘱几句,被江琳一个眼刀扫过去,潘秀兰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马怡雯看向江琳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狠戾,她激动地伸出手指着江琳。
“江琳你为什么总要抢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从小被妈妈骂废物,你消失的三年,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妈终于不再拿我和你比较了。”
她狰狞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我天天盼着你死在外面,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抢我的伴奏位置!就连我仅有的翻盘机会你都要抢走!凭什么好事都轮到你,你就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野孩子,哦对了你现在没妈了!哈哈哈哈你妈被你这个丧门星给害死了!”
江琳面色从容,站在距离马怡雯一米远的位置,语气淡然:“所以呢?江燕拿你跟我比较,关我屁事,你恨我干嘛,你应该恨你妈呀。”
马怡雯脸上的笑瞬间止住,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从小到大不管自己怎么辱骂江琳,对方总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就想看一次江琳崩溃,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吗?
马怡雯似脱力般蹲下身,她的动作引得周围老师惊呼。
老王更是出声训斥江琳:“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刺激她!”
再看向马怡雯时,老王语气温柔:“马怡雯你先下来,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我们一定满足。”
“我要数学竞赛的名额!”马怡雯的身形摇晃,很是骇人。
“行,老师答应你。”老王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头转向江琳,“江琳你就把名额让给马怡雯吧,那可是一条人命。”
江琳内心觉得好笑,一班占了三个名额,这老师想都不想,就要她做让步,为了一条人命,连自己五千块奖金都不愿意舍弃的人,还敢道德绑架别人。
马怡雯许久没等到江琳出声,她面容挂上祈求,“表姐求你了!你就把名额让给我吧。不然我爹真的会把我送给那些权贵。”
老王劝道:“江琳你的背景加上成绩就算不参加竞赛,也能上一个好大学的。况且你还有其他三科竞赛可以参加。”
江琳玩味挑眉:“好啊。”
马怡雯眼神一亮,站起身,“你答应了?”
“嗯。”江琳点头,一步步走近她,“我拉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