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吧……”
正说着,一个年轻士兵壮着胆子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忐忑,“队长,这位真是……指挥长夫人?”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刚才和战友们打赌输了才不得不来问这一遭。
没等蝮蛇回答,江琳已经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不是。”
年轻士兵被她这一眼看得腿软,这凌厉的眼神怎么跟指挥长训人时一模一样!
“像!太像了!”他惊呼一声,逃也似地跑开了。
蝮蛇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是!怎么不是!嫂子和老大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没有比你俩更般配的了。”
老大别杀我,这可是江小姐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江琳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早饭,擦了擦嘴,“刚谈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谈不上夫人不夫人的。”
蝮蛇正要接话,食堂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通讯兵跌跌撞撞冲进来,“紧急情况!北区哨所遭遇袭击!”
整个食堂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士兵们齐刷刷起身。
唯独江琳依然端坐在原位,只是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伤亡情况?”
通讯兵条件反射般立正回答:“三、三人重伤,医疗队正在……”
话没说完,江琳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带路。”
她回头对蝮蛇交代道,“你回医疗楼等孟枭手术结束。”
急救她最在行,没想到来国际维和组织一趟,还能顺便赚点外快。
蝮蛇急得直跺脚:“可是嫂子!您腹部出血了……”
他这才注意到,江琳起身时腹部的灰色家居服已经渗出了斑驳血迹。
江琳已经跟着通讯兵跑出食堂,只留下一句:“死不了。告诉你们老大,救一个人五百万美金,让他打到我账户上。”
此刻没有孟枭在身边管束,她彻底放飞自我了。
食堂里,所有士兵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穿家居服的娇小身影消失在门口。
不知是谁喃喃道:“有人受伤,她怎么看着……这么兴奋?”
江琳跟着通讯兵一路疾驰,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
远远就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北区哨所的临时医疗帐篷前已经围满了人。
三个重伤的士兵躺在简易担架上,鲜血不断渗出,浸透了担架。
“让开。”江琳快步上前,直接拨开围在伤员身边的军医,蹲下身检查伤势。
“站住!你是谁?”戴着红十字臂章的军医厉声喝止,伸手就要拦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江琳头也不抬,目光扫过最严重的伤员,“脾脏破裂,你们这种包扎方式只会加速内出血,等送到医疗楼人都凉了。”
“你懂什么!”军医怒目而视,“这是标准的战场急救流程!”
“标准个屁!死板。”江琳忍不住爆粗口。在她看来,这种教条式的急救在实战中不仅救不了人,反而会害人性命。
她不再多言,右手一翻从护腕中抽出一根三寸银针。军医见状正要阻拦,突然感觉颈侧一麻。
“唔!”军医惊恐地捂住脖子,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周围士兵瞬间举起枪械,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江琳:“你对他做了什么?!”
江琳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带她来的通讯兵身上,“你告诉他们我是谁?”
通讯兵一脸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江琳抿紧嘴唇,失策了,这人刚才不在食堂,消息还没传开。
“如果不想被你们指挥长当靶子的话,尽管开枪。”她冷冷丢下一句,转身蹲到第一个伤员身边。
她指尖在伤员肋下轻按,突然变掌为指,在章门、期门两处穴位连点七下。
伤员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口淤血,原本青紫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被封住哑穴的军医瞪大眼睛,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通经活络。”江琳头也不抬地解释,手上动作不停,已经转向第二个伤员。
这人腹部中弹,子弹击穿了脾脏,先得止住血。
江琳取出银针,用她极为熟练的“唐门摇针”,看似简单的止血动作,只是将银针悬停在穴位上方,实则暗藏玄机。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这几分钟内,江琳的手腕始终以极快的频率颤动,这针法对医生的耐力和精准度都是极大的考验。
医疗楼的特护病房内,孟枭刚刚完成手术被转入。
蝮蛇正守在病床旁拿手机下达任务,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呼唤。
“小琳。”
蝮蛇手忙脚乱收起手机,“老大您醒了!”
他赶紧汇报情况:“嫂子去北区救人了,那边哨所刚遭到袭击,偷袭的是那伙恐怖分子的余党,已经被我们的人擒获了,他们想劫走纳多教授。虎鳄已经带人加固了安置教授的安防措施。”
孟枭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蝮蛇继续滔滔不绝:
“老大您是不知道,嫂子太厉害了!您敢相信,她那么瘦小的身板,扛着您就往医疗楼里冲……”
听到这里,孟枭眉头皱得更深了,眉间的沟壑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江琳腹部还有伤,这样剧烈运动肯定会让伤口崩裂。
孟枭强撑着要起身,“走,去北区。”
“老大您这刚做完手术……”蝮蛇面露忧色,想要劝阻。
但孟枭已经双腿踩在地上,正在穿鞋。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整个病房的温度仿佛都跟着降了几度。
蝮蛇见状不敢再多言,只能小心翼翼伸手想要搀扶。
“不用扶。”孟枭冷冷挡开他的手,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琳把银针从第二名伤员身上拔出,右手手腕微微发颤,她顾不上酸痛的手,立即转向第三名伤员。
检查完他的伤口,江琳动作突然停滞,弹片距离伤员心脏仅仅毫厘。如果有艾绒和生姜,或许还能试一试。
江琳抬头环视四周,台子上只有西医药剂,显然不会有她需要的东西。现在调配已经来不及了,伤员危在旦夕,江琳只能先稳住他的生命体征,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