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狱深处,玄冰刑台之上,楚砚扮演的“刘阿土”如同被冰封万载的标本,被数道幽蓝锁链贯穿、钉死。生命值18.10%的微弱火种在寒冰禁三倍加持与锁魂链的极致禁锢下,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摇曳,每一次微不可查的抽搐都牵动着被冰晶覆盖的溃烂伤口和灰色结晶的隐痛。污秽星辰核心在归藏意志下陷入最深沉的死寂,神器碎片如同沉入冰洋的顽石,唯有灰色结晶在寒毒极致压制与冰魄本源滋养的拉锯中,结构悄然凝实,活性被强行淬炼。
冰窟监控台。
空气仿佛被冻结成实质的铅块,弥漫着比玄冰更刺骨的……压抑与暴怒!孙长老虽已离去,但那道如同烙印般刻在冰窟中的冰冷杀意,依旧如同无形的冰山,死死镇压着一切!四名戒律堂核心执事如同四尊冰雕,肃立两侧,气息内敛如寒铁,目光却如同淬毒的探针,穿透冰晶壁障,死死锁定着刑台上那滩“烂泥”!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嗡——!
冰窟入口处,那扇厚重的、刻满冰蓝符文的玄冰巨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混合着磐鹰煞气特有的阴冷、血腥、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惊悸的气息,如同投入冰湖的墨汁,瞬间打破了死寂!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凌风!
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内门法袍,但此刻,那华贵的锦袍上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冰霜,失去了往日的傲然光泽。他面容依旧俊朗,但那双阴鸷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疑与一丝……恐惧?!脸色微微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在冰窟的极寒下迅速凝结成冰晶。他步伐看似沉稳,但每一步踏在玄冰地面上,都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如同走向断头台的囚徒!
“戒律堂……孙长老……传唤弟子……赵凌风……”他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颤抖?目光飞快地扫过监控台上那四尊如同冰雕的执事,又如同被烫到般,迅速移开,最终……死死钉在了冰晶壁障后……刑台上那滩被钉死的“烂泥”身上!眼神深处……爆射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贪婪?!
“进来!”吴执事的声音如同两块玄冰碰撞,不带丝毫感情。
赵凌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迈步踏入冰窟。
嗡!
一股远比外界更加刺骨、更加沉重的寒意瞬间将他吞没!他身体猛地一僵,护体罡气本能地微闪,随即被强行压下。磐鹰煞气在体内不安地躁动,如同被天敌锁定的毒蛇。
他走到监控台前,距离冰晶壁障仅三丈之遥。刑台上楚砚那惨烈的“濒死”景象清晰无比地映入眼帘——溃烂的伤口被冰晶覆盖、脓血冻结、深灰色的结晶脉络在皮肉下狰狞蠕动、气息微弱到近乎虚无……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剧毒、死寂与冰魄寒气的……终极恶臭……穿透壁障,狠狠冲击着他的鼻腔!
“呕……”赵凌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脸色更加惨白。但他强行稳住心神,对着监控台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弟子赵凌风……拜见诸位执事!”
“赵凌风!”郑执事的声音如同冰锥,直刺灵魂,“此杂役刘阿土……乃你赵家……送入清污司?”
“是……是……”赵凌风心头一紧,连忙道,“此子……乃澜潮城黑泥滩散修……根基尽毁……身染奇毒……我赵家见他可怜……才……才……”
“可怜?”李执事冷笑一声,打断道,“他体内那灰色结晶……侵蚀本源……深入骨髓……此等奇毒……你赵家……可知其来历?”
“灰……灰色结晶?”赵凌风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如同被无形巨手攥紧!磐鹰堡核心秘典中关于“古秽源侵蚀”的恐怖记载瞬间闪过脑海!他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弟子……弟子不知!此子……入山门时……便已是这般模样……我赵家……只是……怜悯……”
“怜悯?”王执事声音冰冷,“那他轮空签位……传道殿剑意异动……寒冰狱能量反噬……又作何解释?!”
轰——!
如同三道惊雷在赵凌风脑中炸响!
轮空?!剑意异动?!寒冰狱反噬?!
这……这怎么可能?!这滩烂泥……怎么可能引发如此异象?!难道……他体内的古秽源侵蚀……真的……变异了?!还是……另有隐情?!
巨大的恐惧与贪婪瞬间淹没了他!恐惧于孙长老的雷霆之怒!贪婪于……那可能存在的……古秽源秘密!
“弟子……弟子实在不知!”赵凌风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此子……此子入山后……弟子便再未关注……他……他根基尽毁……身染奇毒……早已是废人一个……怎……怎会……”
“够了!”吴执事厉声打断,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冰晶壁障内的楚砚,“孙长老有令!此獠……交由你……赵家……处置!”
“处置?!”赵凌风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交给他处置?!这……是机会?!还是……陷阱?!
“三日后!圣地小比!杂役挑战赛!”吴执事声音冰冷如刀,“你……亲自……送他……上擂台!”
“当众……了结!”
“若再出纰漏……”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冰冷的金丹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瞬间将赵凌风死死压跪在地!
“……形神俱灭!株连……赵家!”
冰冷的宣判!如同最后的通牒!
赵凌风双膝重重砸在玄冰地面!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法袍!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恐惧!如同跗骨之蛆!但……眼底深处……那丝贪婪……却……更加炽烈!
“弟子……遵命!”他声音嘶哑,带着极致的屈辱与……一丝疯狂!
冰晶壁障内。
刑台上。
楚砚扮演的“刘阿土”依旧“昏迷”不动。
但!
就在赵凌风被金丹威压压跪的瞬间!
他体内!
那被极致寒冰禁锢的灰色结晶……猛地……悸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同源感应……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穿透冰晶壁障……精准地……锁定了跪地的赵凌风?!
嗡——!!!
赵凌风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毒针狠狠刺入丹田!磐鹰煞气核心……不受控制地……剧烈震荡!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混合着恐惧、贪婪与……被“猎物”锁定的……惊悸感……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猛地抬头!
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刑台上……那滩“烂泥”身上!
是他?!
刚才……那感觉……绝对是他?!
这滩烂泥……没死?!而且……在……窥探他?!
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淹没了赵凌风的心智!
“滚!”吴执事冰冷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来。
赵凌风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猛地低下头,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与惊骇!他挣扎着爬起,对着监控台深深一躬,声音嘶哑:“弟子……告退!”
他转身!
步伐……比来时更加急促!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踉跄!
但在转身的刹那!
他那双阴鸷的眼眸深处……最后扫过刑台的目光……
充满了……赤裸裸的、如同看待死物的……必杀之意!
目标:三日后!擂台!当众……碾碎这滩烂泥!挖出他体内的……秘密!
冰窟重归死寂。
刑台上。
楚砚“昏迷”的躯壳深处。
灰色结晶的悸动缓缓平息。
一丝冰冷的、如同深渊寒渊的……算计寒芒……在意识深处……悄然隐没。
饵……已抛出!
网……已张开!
猎物……已入彀!
三日后……
擂台……
便是……收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