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娟上楼找到王院长就追问:“院长,您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去哪儿了吗?昨天出去看病就没回来,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王院长心里也发虚,却只能按着之前想好的说辞应付:“你别着急,周老这是去执行一个保密任务,估计要挺长时间才能回来,等任务结束了,他肯定会主动联系家里的。”
李秀娟哪能信这套说辞,转头就找到了马春梅,语气带着急切:“马同志,你跟我们家老爷子走得近,你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吗?”
马春梅一脸茫然地摇头:“我真不知道啊。我们俩是来跟着周老学习的,主要搞中医研究,又不是医院的坐班医生,平时也不参与看诊的事,哪能知道他的去向。”
嘴上这么说,马春梅心里却警铃大作 —— 她清楚,这里不能再待了。
要是李秀娟后来从别处听到什么消息,再跑到家属大院里闹腾,旁人不知情,说不定会以为是她和叶承天走漏了风声。
虽说消息确实是她传出去的,但她绝不可能承认,更不能让人把怀疑的目光引到她和叶承天身上。
阮家,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马春梅转念一想,她们来这里本就是跟着周老学习,现在周老不在了,没人解答疑问,光靠抄资料根本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 —— 那些资料找个人抄就行,没必要非得她们俩守在这里。
于是她和王院长提出想离开的想法,还建议让医院找个人帮忙抄录研究需要的病例资料,定期邮回巢湖,不耽误后续研究。
王院长早就认定马春梅和叶承天是阮司令的人,这一次周老去阮司令家看病,结果连祖孙俩都没回来,他心里早就怕得不行,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所以对马春梅的要求,他几乎是无条件答应,一口承诺会安排人抄录资料,还保证会按时邮寄,绝不让研究受影响。
况且这本身就是合法公开的研究项目,资料也不会被挪作他用,他没理由拒绝。
这么一来,马春梅和叶承天在这儿的工作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回到住处后,叶承天终于把心里的怀疑跟叶承国说了:“大哥,我总觉得不对劲,周老去给阮司令看病,结果俩人都没消息了,会不会是周老把阮司令给医坏了?”
马春梅在一旁听着,考虑了片刻,开口说道:“不是医坏了,我判断阮司令应该是中风了。中风这病,年纪大的人容易得,情绪激动、受了刺激都可能诱发,症状轻的会半身不遂,重的可能危及生命,而且现在没什么特效药,治疗起来很麻烦。”
她还简单说了些中风的常见症状和注意事项,让叶承国心里有底。
接着,马春梅又把李秀娟来找自己打听周老下落的事说了,最后道:“我打算和小天一起离开这儿,去下一站学习。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风险,我不想沾上哪怕一点点嫌疑。”
叶承国一听就明白了 —— 马春梅这是想及时脱身,避免被阮家的事牵连,他当即表示理解,立刻着手安排车票。
车票没定在第二天,而是订了第三天的 —— 正好是周末,既方便家人送行,又显得他们离开得从容,不像是刻意躲避什么。
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井奶奶大儿子周团长所在的部队。
叶承国提前给周团长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周团长在电话里热情洋溢,一口答应会安排好一切:“招待所都已经准备好了,是我们大首长特意吩咐的,保证让你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至于中医学习的事,我们也提前联系好了当地的老中医,你们一到就能跟着学,我都找老李喝了几餐酒了,老李说了,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藏私!”
挂了电话,叶承国把周团长的安排告诉马春梅和叶承天,让他们放心 —— 接下来的行程,已经妥当。
叶承国买的票比柏建军买的票更让叶承泽绝望。
叶承天和马妈妈是卧铺,剩下三个是硬坐。
他怎么可能让几个大男人就一天一夜的火车卧铺,他的钱不是大风吹的,弟弟们来这里,他其实花得钱也多。
一家子七口吃饭基本上都是在食堂打饭,都是什么菜好打什么,几个男人那饭量,吃着真让叶承国的钱包绝望,但他还不能说什么,而且这钱总不能让媳妇出。
他现在过日子过得每个月只象征性的交二十块生活费,媳妇贤惠没揍他就是好事,他可不敢再和媳妇要钱了。
他一个月工资就几十块,再说小天来了这帮了这么多忙,临走不给个一百块的,他像是大哥吗?
马妈妈来了帮着媳妇保胎,又帮着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不得买个像样的礼物,他还是人吗。
这不都是自己拿钱。
真的钱是人的胆,一分钱都得逼死英雄汉!
他又不好意思问媳妇要,他都是月光族,他不得到处借钱吗?
给他们买硬座就算不错了,要是能挂着,他都会给这三个买挂票!
夜里,马春梅睡得并不安稳,心里总惦记着离开前的种种琐事,迷迷糊糊间醒了好几次。
她实在睡不着,便起身想去客厅坐一会儿。
睡不着的时候在床上躺着也不行,到昏暗的地方坐一会儿反而更容易入睡。
刚推开卧室门,伸手按下客厅的灯,“啪” 的一声,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屋子,她猛地瞥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忍不住轻 “嘶” 了一声 —— 竟是叶承天。
叶承天头发乱七八糟的,有一络还翘的极高,缩在沙发里,抬眼看着马春梅,神情显得有些无助。
马春梅定了定神,走到墙边看了看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一点半。
这孩子平时睡得可香了,哪怕在火车上,睡眠质量也是一流的,这半夜睡不着的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这还是第一次呢。
马春梅知道叶承天是为什么,翘了翘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