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琛一脚油门:“刚才进门的那里种的就是……”
马春梅道:“是啊。如果是春天你们不好认,现在不是很好认吗?”
方建国想起来了:“那片绿果子就是。不过数量也不多,就那一巴掌大的一小块地方。估计就是种着当香料的。”
司景琛瞪了他一眼:“你这还是部队里长大的孩子,这玩意儿见到就得拔!”
他微微看了看左侧,明显是想要调头。
方建国笑道:“那好,表哥,这个机会必须给我,我也要立个功。”
一车上的人精都明白,方建国是争功吗,他又不是这地方上班的,争这个功有啥用,他就是不想让司景琛得罪人。
虽然以司景琛的背景得罪人也不算什么,但怕别人暗中干什么阴私事。
换成方建国举报 的就没什么了,外地来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热血上头了,家里人未必知道,别人就是想要报复,总不能去外地报复,也不能去报复司景琛吧。他不好惹啊。
司景琛笑了笑,要不怎么那么多亲戚,司家人就喜欢方建国呢。
这会子每一家生的孩子都挺多的,所以亲戚也是众多,不要出五服了,三服内的亲戚经常都是数以百计。
特别是有一家是在乡下,嫁娶都不远,亲戚那就更多了,一家生三五个的是正常,七八个人也不稀罕。
方建国能脱颖而出,本人的优秀是最主要的。
毕竟方建国不是独子,堂兄弟姐妹也多,姑姑是大家的姑姑,凭什么让他独享呢。
一般人遇到火车上那一幕,现在估计都没走出来,在家里忧郁的叹息风云,但方建国现在没事人一样,反过来照顾别人的情绪。
马春梅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性格的。
车子继续开,去了工人文化宫。
这会子开画展,是非常有名的一个画家,画国画的大家。
马春梅欣赏力没到这层次,叶家兄弟其实也没到这层次,但外行看热闹也行啊。
大家都是欢欢喜喜的看了一个小时,对,司景琛有点强迫症,觉得干什么一个小时行程肯定就够了。
接下来又逛了本地有名的一个中药材市场,马春梅跟掉进了米堆里似的,这会子一小时明显不够,她就找每人都分区记录这里的中药名,回头她再汇总。
她自己挑着品相 好的,又合适的,买了一些。
仍旧是一个小时。
其实司景琛感觉到这里多逛一会儿也没什么。
但是马春梅守时他自己会更高兴。
最后带他们去了千水湖,坐上竹排,就是后面有一个人撑竹竿的那种。
这是一片后世会被称为湿地的沼泽湖,周边生长着大量的水松。
水松总透着股遗世独立的静气,而从树干基部冒出的气根,更是宛如天然雕琢的佛相,让人见之忘俗。
有的气根顶端微微圆润,似佛首低垂,眉眼隐在斑驳的纹路里,透着悲悯;有的几株相依相靠,宛若群佛围坐,姿态安详。
雨雾漫过湿地时,水汽沾在气根上,朦胧间更显庄严 —— 没有香火缭绕,却自有一股肃穆感,仿佛这些从湿地里生长出的 “佛相”,正静静守护着这片沼泽的生灵,将植物的生存智慧,酿成了一方独特的禅意。
几叶竹排轻荡在水面,竹篙点水时只溅起细碎涟漪。
没有喧嚣,只有竹排划过水面的轻响,和偶尔掠过的水鸟低鸣,时光仿佛浸在湖水里,温柔得让人不愿惊扰这份宁静。
竹排上的风带着湖水的凉意,叶承天舒服地喟叹:“果然夏天来这里,真是舒服,湿度至少比车里低十几度,司大哥可太会找地方了,环境好,温度又好。”
“你们喜欢就好,”司景琛笑开口:“听说你们要写一本药膳书?”
叶承天点头应道:“是的,想着整理些实用的方子,帮助有需要的人,当然我只是抄写人,具体内容是马妈妈负责的。”
“马阿姨,你对天生胃口弱、嘴又挑剔的人,有什么好的药膳方吗?”
司景琛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我妈妈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都觉得发苦,之前喝过中药调理,可喝了之后,反倒更不能吃东西了。”
“胃弱在中医里不算难调理,但胃弱的人吃中药容易不耐受,反而伤了脾胃,这时候药膳就合适了。” 马春梅顿了顿,“不过嘴挑是个难题,每个人喜好不同,甜咸辣鲜各有偏爱,没有哪道菜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两人正讨论着,叶承泽突然插话:“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家喝奶茶,几个人就有几个样 —— 井奶和马妈妈不吃糖,全靠枣子、红豆自带的甜味;我和承天一个要三分糖,一个要七分糖;我爸更夸张,得要十分糖才觉得够味。”
说这话他带着几分自豪,自从马春梅来了家里,他才知道 “日子过得不错” 和 “过得讲究” 之间,差着多大的门道。
司景琛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叶老弟,你展开了说说,怎么精准把控甜度?”
“简单!” 叶承泽摆摆手,“做甜汤、甜菜或者甜饮料时,先不放糖。然后按你妈妈平时的食量,找个小杯子或小碗盛出来,再用小勺子一点点加糖。我们家特意找人做了小勺子,就手指一个小关节那么大,一次少放些,边加边让她尝,多试几次,下次就知道该放多少了。”
这些都是马春梅平时的做法,在他看来再简单不过,如今他自己调奶茶,都能精准拿捏到五分糖的口味 。
司景琛一听,这个很好,“谢谢了,叶老弟。”
马春梅和叶承天神色自如。
两个人都是功劳太多了,无所谓别人抢功。
但叶承泽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