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淑珍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随即嗤笑一声,“巧的是,全家就阮甜甜是阴性血,虽然是 o 型,医生说万能输血者,老爷子能用。她还想着把那个旁系老媳妇当移动血包,殊不知她自己才是个现成的大血包!”
马春梅心头一动,顺着话头追问:“那阮甜甜的爸爸,也就是阮家长子,到底是什么血型?”
莫淑珍愣了愣,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马春梅斟酌着开口,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我好像在以前看的医书里见过,父母要是有一方是 Ab 型血,根本生不出 o 型的孩子。”
“还有这种说法?” 莫淑珍眼睛一下子亮了,往前凑了凑,“那这一套说法,祖孙之间也适用吗?老阮是 Ab 型,会不会影响到孙辈的血型?”
马春梅老实摇头:“这我就说不准了,没在书里看到过相关说法。所以才想打听阮甜甜的爸爸具体是什么血型,才能弄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莫淑珍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泛起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老阮的血型我不清楚,但他媳妇的血型我记得真真的 —— 和我一样,也是 Ab 型!当年她就擦破了一层皮,屁大点事,竟然逼着还在做月子的我去给她献血,说什么血型匹配恢复得快,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想当年,她所嫁之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居然真的逼迫才生了儿子的妻子去献血!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内心便产生了变化,渐渐和丈夫离了心,并且开始有所准备。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当她的丈夫突然离世,而且还是为国捐躯这种壮烈的方式,她又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选择二婚呢?
按照常理来说,她本应该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才对。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如果她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和物质上的准备,恐怕她的人生将会变得异常凄惨,被前夫一家算计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这个畜生!” 马春梅毫不犹豫地站在莫淑珍这边,先顺着她的情绪附和,随即压低声音,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姐姐,你想啊,阮家长媳也是 Ab 型,按说怎么也生不出 o 型的阮甜甜。这么看来,阮甜甜可能是阮家长子和其它女人……”
“可不是这个理!” 莫淑珍猛地一拍巴掌,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等等,我这就去让人打听一下,这事要是真的,可有好戏看了!”
她心里已经飞快地盘算起来:如果阮甜甜真是老阮婚内出轨的产物,那阮司令现在病重,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一旦这事曝光,老阮别说想借着父亲的势头再抬半级,能不能保住现有的位置都难。
甚至可能有人趁着混乱落井下石,直接把老阮也拉下马。
要是老阮倒了,阮家那几个孙辈,哪怕是最能干的阮东谨,没了长辈的庇护,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到时候,整个老阮家,可就彻底垮了!
那以后,就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了!
当年抢她渣前夫的,可不就是老阮媳妇闺蜜吗!
马春梅看着莫淑珍眼里的亮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甜!
这茶啊,苦尽就是甘来了!
---------
晚上下班,马春梅在后院看游泳池干了没有,能不能放水了,丁守行就找上了门 。
他向来是看上了就绝不拖沓的性子,直球出击是他的首选,毕竟在他看来,直球最快、最准、最稳也最狠,若是直球拿不下,再考虑走曲线。
他手里攥着自己的粮本,神色坦荡得看不出半分扭捏:“春梅,我按老周的叫法,叫你一声春梅姐,行吗?”
马春梅刚洗漱完,闻言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丁守行看着比实际年龄显老,身材高大硬朗,脸上带着几分风霜,这么一大把年纪的男人叫自己姐,马春梅只觉得不太合适。
丁守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春梅姐。我听说你九月就要回去了,剩下这两个礼拜,我想厚着脸皮求个情,能不能让我也在你这儿吃点好的?”
马春梅没多想,当即点头:“这没问题啊。”
丁守行道:“我家也没有种菜,但粮食多,你把这些粮食都用了都行。”
马春梅想想也合适,这年头不可能收个人在家里吃饭不要粮食的。
宋知远和夏怀林不一样,他们俩个其实都是员工,这算是出差,有补助的,都会在未来的酒店账目里支出,其实是不花她一分钱,只是预支一些费用。
她收下粮本:“你吃饭的时候来就行了,我就不另外叫你了。”
“谢谢春梅姐!”丁守行笑得格外诚实。
丁守行是周明智的好兄弟,周明智平日里照拂自己不少,帮着招待他兄弟吃几顿饭,本就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最近心里装着太多事,几乎都在阮家打转,她人再机灵,心思被占满时,对外界的敏感度也会下降。
所以当丁守行提出想交出粮本,在她家住的这个月里搭伙吃饭时,马春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 自家这伙食,油水足、味道好,谁家不想来搭伙?
更何况,她心里一直防着和周明智的绯闻。
两人本就没有血亲,只说是姐弟,外人不知情,天天搭在一起吃饭、住在同一个院子,现在有小天兄弟在还好,等以后自己有工作在过来,小天不会跟着来的时候,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防民之口胜防川。
很多事情你都得提前想到提前做,免得最后被人说道。
现在多了个丁守行一起搭伙,反倒没那么显眼了,也能堵住不少悠悠之口。
丁守行见她答应得干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当即把粮本递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粮本先放你这儿,该交多少粮食,你看着扣就行。”
马春梅接过粮本收好,笑着道:“不用这么较真,你和老周一样,想吃了就来,粮食我心里有数。”
丁守行就是个猎人,不急于一时,先借着搭伙吃饭的机会多接触,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这才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