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咪呀,这是来找你们的麻烦?”
弗兰克脸色铁青,看了一眼李普和霍顿姐弟,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这单探险报酬虽然丰厚,但是因此把他心爱的“亚马逊女王”给报销了,那他可舍不得,这艘船是他从龙骨开始一点点凑出来的,不仅是他的家,还是他很多年的回忆。
“留下神圣箭簇,我保证放过你们。”
潜艇甲板上面,约阿希姆王子大声用生硬的英语喊了一句最后通牒。
只是他不知道,这下可坏了菜了。
李普暗想:“这家伙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属于。”想到这里,他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那个弗兰克船长。
果然,弗兰克听到“神圣箭簇”一词从那个德国贵族口中吼出,脸色骤然一变。
紧接着,弗兰克就猛地扳动了船舵,同时狠狠踩踏向一个连接了锅炉舱盖的踏板。
“我来。”
就在弗兰克准备撸起袖子用铲子往锅炉里添煤炭的时候,李普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铲子,然后单手拎起一筐接近两百斤的煤炭,均匀地撒向填料口。
“不……”
弗兰克本以为李普会用蛮力把一筐煤炭都扔进去,结果却发现这个高大且比他还有劲的神秘东方人居然很“懂行”,匀速地往锅炉燃烧室内撒煤。
“你烧过锅炉?”弗兰克有点好奇。
李普很自信地回答:“那必须的。”
没有穿越到漫威宇宙之前,他可是北方人,小时候冬天在还没有集中供暖的年代,家家户户都烧过炉子。
而他穿越到漫威宇宙,“出生点”就是阿拉斯加,那地方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大半时间都天寒地冻,稍微偏远的地方都得靠自家烧户外家庭式的锅炉来取暖和获得热水。
听到李普的话,又见识到对方的力气,弗兰克那种男人间的攀比心起来了。
他赶紧跑到船舱下面,两手分别抱了两个大“酒桶”出来(显示自己的力气),紧接着他又用力掰断了桶箍,打开盖子,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猪油。
他朝李普挑了挑眉,接着拿起一个小铁铲,飞快一铲铲将猪油铲出来洒到燃烧室内那些正在燃烧的煤块上 。
霎时间,锅炉内烈焰翻腾,气压骤升,古老的蒸汽机发出了近乎嘶吼的轰鸣,螺旋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击旋转,在船尾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船体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猛地向前窜去。
就在这一刻,潜艇甲板上的37毫米甲板炮和毛瑟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嗖嗖”地掠过船舷,打在河面上激起密集的水柱。一发炮弹更是紧贴着船尾落入水中,爆炸激起的水幕几乎将船尾淹没。
弗兰克展现出了他作为亚马逊河上最优秀船长的全部经验,他没有直线逃跑,而是操纵着看似笨拙的小型蒸汽船,在宽阔的河面上走起了“之”字形。
他利用对水流的熟悉,时而紧贴浅滩,时而切入狭窄的支流,让潜艇的炮手难以瞄准。这番诡异的行船路线,不仅是为了躲避炮火,更怀着一丝狡黠的打算。
果然,一艘潜艇再次射出的炮弹,未能击中灵活的“亚马逊女王号”,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仍停在码头边、属于尼洛·内莫拉托的一艘装饰华丽的私人蒸汽游艇。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艘象征尼洛财富和地位的游艇在火光中迅速解体、沉没。
正准备带人撤退的尼洛目睹此景,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暴跳如雷,脸上原本对潜艇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心痛和愤怒取代。
“你们这些该死的臭外地的!那是我的船!我最爱的船!”
他挥舞着拳头,再也顾不得对方是钢铁巨兽,对着手下声嘶力竭地吼道:“开枪!给我打!让他们尝尝厉害!”
他的打手们虽然惊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中的步枪,朝着潜艇的方向胡乱射击。子弹打在潜艇的钢铁外壳上叮当作响,虽然造不成实质伤害,却意外地增添了几分混乱和滑稽。
站在指挥塔上的约阿希姆王子被这来自岸边的骚扰彻底激怒了。
这种如同被蚊虫叮咬般的攻击,在他看来是对其贵族身份和军事行动的莫大侮辱。“Einstellen! Ihr Idioten! Sofort einstellen!(停火!你们这些白痴!立即停火!)”
他粗暴地打断了下属的炮击命令,容克贵族的傲慢与粗暴尽显无遗 。
他担心的并非尼洛的反击,而是万一有炮弹偏离目标,不慎击中“亚马逊女王号”,毁坏了那件蕴藏着神秘力量的“神圣箭簇”。
“Verfolgen! Um jeden preis!(追击!不惜一切代价!)”
约阿希姆王子指着正在逃逸的蒸汽船,对潜艇下达了死命令。德国潜艇开足马力,巨大的钢铁身躯破开河水,紧追不舍。
弗兰克从船舷边看到潜艇追来,又瞥见前方一处由朽烂木桩和简易木板搭建的延伸至河中的老旧码头,以及尼洛停在那里的另外几条货运驳船,嘴角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他假装要冲过一个浅滩,却在最后关头猛打方向盘,让船体以一个惊险的侧滑避开了正面航道。
全速追击的潜艇收势不及,巨大的艇身如同失控的巨兽,狠狠地撞上了那座木质码头和停泊在旁的驳船。
顿时,木屑纷飞,缆绳崩断,整个结构在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中坍塌,将潜艇的艇首暂时卡在了废墟里。尼洛剩下的家当也在这一撞中损失惨重。
利用这宝贵的间隙,“亚马逊女王号”的蒸汽机怒吼着,喷吐着混合了煤和猪油的黑烟,像一支离弦之箭,迅速驶入了河道中央最宽阔、水流也最湍急的地带,将一片混乱的码头和暂时动弹不得的潜艇远远甩在了身后。
弗兰克扶着船舵,回头望了望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圣塔里塔镇,以及那艘仍在挣扎的潜艇,长长舒了一口气,但眼神依然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逃脱,那位德国王子绝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