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蝴蝶忍看着两个少年与众不同的行动方式,歪了歪头,视线从山林间收回,落在了身边的士郎身上。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耳畔。
“看来你对自己的两个弟子很有信心啊。”
士郎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着下方那片被紫藤花海环绕的幽暗森林,纠正道:“他们俩可不是我的弟子。炭治郎是前任水柱鳞泷先生教导的,善逸的师父是前任鸣柱,我只是在他们修行的最后阶段,教了他们一些战斗的思路而已。”
“那也算是你的弟子了呀。”
蝴蝶忍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一般,朝着士郎的方向轻轻靠了过来。
“就像我,不也是你的弟子吗?”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吐在士郎的耳廓上,那声线里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人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小钩子,挠得人心头发痒。
“士郎老师,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私下里向你好好请教一会儿呢……”
嘶……
士郎脊背瞬间绷紧,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这妖精!
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感觉自己苦修多年的定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那坚如磐石的防线,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面前,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他猛地扭过头,强迫自己的视线从蝴蝶忍那张近在咫尺、媚眼如丝的脸上移开,用一种近乎刻板的僵硬语气说道:“干正事,干正事!预备队员们还在下面参加考验呢,我们得看着点。”
“哎呀,你不是对那两个小子的实力很有自信吗?”
蝴蝶忍不依不饶,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臂,隔着布料,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却比火焰还要灼人。
“有他们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吧?”
“额……”
士郎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蝴蝶忍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动摇的那一点。
以炭治郎和善逸现在的实力,再加上自己私下里用魔力进行的强化和战术指导,对付藤袭山里这些被饿了数年、实力大幅下滑的杂鱼鬼,确实是绰绰有余。
要不……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士郎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肌肉的记忆压倒了理智的警告,就要朝着蝴蝶忍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揽过去。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柔软衣料的瞬间。
蝴蝶忍却像是早就预判了他的所有动作,脚步轻盈地向后一错。
她的身影如同在花丛中翩跹的蝴蝶,悄无声息地飘然后退,瞬间就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完美地躲开了士郎那只意图不轨的“咸猪手”。
“你……”
士郎的手僵在半空中,动作显得无比尴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得,又上了这女人的当了。
“哈哈哈哈……”
看着士郎那一脸吃瘪又无可奈何的窘迫样子,蝴蝶忍终于不再掩饰,发出了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士郎拿她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再次转过头,强行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射到下方的森林里。
早在看到蝴蝶忍连队服都没有穿的第一眼,他就该明白,这次选拔虽然名义上是她负责,但这个女人分明是准备把所有事情都甩锅给他了。
他默默地调整呼吸,胸膛以一种特定的韵律起伏,让自己的身体进入全集中·常中的状态。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魔力悄无声息地从体内涌出,汇入双眼。
他的视界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黑暗被驱散,昏暗的森林在他眼中亮如白昼。视力被强化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极限,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森林深处,一只夜飞的飞虫扇动翅膀时,带起的微小气流和空气中悬浮的尘埃。
这还不够。
他将自身的感知最大限度地释放出去,那感知化作一张无形无质的巨网,以他为中心,瞬间笼罩了整片广袤的藤袭山。
林中的风声、水声、虫鸣声,考生们的喘息、心跳、脚步声,鬼物的嘶吼、移动、散发的邪恶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清晰无比的信息流,在他的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实时动态的立体地图。
……
山林深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呜哇哇哇哇!好黑啊!好可怕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死寂,伴随着一阵疯狂奔跑的脚步声。
善逸一边跑,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哭嚎。
但若是凑近看他的脸,就会发现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根本没有一滴真正的眼泪,那双看似惊恐万状的眼睛深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在钓鱼。
用自己最大分贝的哭喊声,作为最醒目的诱饵,为那些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考生们,主动吸引来自鬼的火力。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乱跑啊!炭治郎那个混蛋!自己去找那个什么手鬼,就把我一个人丢下来!”
“万一我被鬼抓住了怎么办!我会被吃掉的!我还没跟祢豆子结婚呢!我不想死啊!”
他跑得飞快,金色的电光在黑暗的树林里划出一道道毫无规律的折线。这速度已经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就算有鬼被他的声音吸引而来,也只能徒劳地扑向他留下的残影。
他嘴上叫得厉害,耳朵却一刻都没有停歇。
此刻,在他的听觉世界里,整个森林的声音都被解构、分层,化作了无数条泾渭分明的声音轨道。
在他自己大喊大叫的声浪之下,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是虫子在地下蠕动的细微摩擦声,是远处溪流潺潺的水声……
还有,人类因极致恐惧而紊乱加速的心跳声、粗重到撕裂喉咙的喘息声。
是鬼!
“找到了!”
善逸的脚步猛地一顿,他侧耳倾听,那超凡的听力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源头。
“东南方,大概五百米!有三个人类的心跳声,很乱,很惊慌!还有一个……鬼的声音!非常近!”
他不再哭喊,脸上的恐惧虽然还未完全褪去,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却燃起了专注的火焰。
士郎先生说了,我是所有考生的眼睛和耳朵。
我的速度,不光可以用来攻击和逃跑,更可以用来……救援同伴!
一想到士郎说这番话时,那双眼睛里满溢的信赖,善逸就感觉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他脚下再次爆发出璀璨的金色的电光,整个人如同一道逆射向黑暗的流星,朝着声音的来源决然冲去。
这里的鬼都是被抓起来的,跑不出去,所以士郎也是允许了他和炭治郎使用魔力强化的手段。
……
“别……别过来!”
三个年轻的考生背靠着背,被一头身材瘦长、前肢如同螳螂巨镰的鬼,一步步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们手中的日轮刀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连最基本的持刀架势都无法维持。
“你们的肉,闻起来好香啊……”
那只鬼伸出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嘴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笑声。
“好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食物了。”
“怪物!滚开!”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少年,也不知从哪鼓起的勇气,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大吼,双手举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鬼砍了过去。
然而,他那软弱无力的斩击,在鬼的眼中慢得可笑。
“当”的一声脆响!
鬼轻易地用一只前肢格开了他的攻击,日轮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啊!”
少年发出一声惨叫,鬼的另一只前肢顺势划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完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另外两人看到这一幕,精神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消失了。
鬼的脸上露出无比贪婪的笑容,它张开那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朝着那个受伤倒地的少年狠狠咬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金色的闪电,毫无任何征兆地撕裂黑暗,从天而降!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那道闪电的速度快到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只听到“咔嚓”一声仿佛骨骼断裂的脆响。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金光连续闪烁了四次,每一次都伴随着血肉被斩开的沉闷声响。
那只正要噬咬考生的鬼,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它的四肢齐根而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飞出去,重重地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失去了四肢的鬼躯重重摔在地上,变成了一根不住抽搐蠕动的“人棍”。
三个幸存的考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诡异而血腥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个金发少年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一手扶着刀鞘,另一手反持着日轮刀,刀尖向下,背对着三人,如同一座山岳,将他们与那可怖的鬼怪隔绝开来。
善逸没有回头,他走到那截还在地上疯狂扭动的鬼躯前,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鬼的头颅上,将它的脸死死地碾进泥土里。
鬼发出痛苦不甘的嘶吼,断肢处血肉蠕动,竟有要重新生长的迹象。
“我劝你不要恢复。”
善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漠然,让那三个刚刚获救的少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复原,”他脚下微微用力,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我就把你,斩成一千块、一万块,让你永远都拼不起来。”
那只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断肢处刚刚开始蠕动的血肉,瞬间停止了生长。
它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意。
这个少年,是说真的。
“那……那个……是你救了我们吗?”
还是那个手臂受伤的少年,最先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捂着流血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不然呢!”
善逸终于松开脚,转过身,抬起头,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也太弱了吧!连这种小喽啰都打不过!要不是我来得快,你们现在已经变成鬼的便便了!”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冲,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但那三个少年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毕竟,是这个人,从必死的绝境中拯救了他们的性命。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善逸深深地鞠躬道谢。
善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行了行了,别谢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更沉稳一些。
“你们三个,现在跟着我。这次选拔,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单打独斗了。”
“我们要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一起行动!这样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