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如此。”士郎的分析冷静而肯定,“鬼利用血鬼术在列车上筛选和捕获猎物,然后将他们带回巢穴。列车只是它的移动餐车。这一次,它算准了我们会来,干脆把整个维修站变成了陷阱,等着我们一头扎进去。”
“原来如此!”杏寿郎一拳砸在自己掌心,发出清脆的爆响,“把整辆列车当成食盒,再引诱我们进屠宰场!好胆!”
他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被激怒的雄狮,战意勃发。
“没错。”士郎站起身,目光穿透车窗,望向远方的黑暗,“炭治郎他们应该在外围接应。我们必须抢在列车抵达之前,先一步进入维修站,把主动权抢回来。”
杏寿郎看着士郎,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卫宫少年,有什么好主意?”
士郎的嘴角也向上扬了扬,他抬起下巴,朝窗外点了点。
“计划?”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疯狂,“跳下去,然后跑过去。”
杏寿郎愣住了。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车轮滚过铁轨的哐当声。
一秒后。
“哇——哈哈哈!和火车赛跑!这个主意真是简单又直接!我喜欢!”
杏寿郎爆发出一阵山洪般的畅快大笑,震得车窗嗡嗡作响,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被吓得一激灵,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大笑的男人。
他一把揽过士郎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眼中闪烁着孩童般兴奋的光芒:“那,比一场如何,卫宫少年?看看谁先到那个‘屠宰场’!”
“正有此意,炼狱大哥。”士郎的血液也跟着躁动起来。这种纯粹又直接的较量,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话音落下,两人并肩走到车厢尾部。
“哗啦——”
杏寿郎看都没看,反手就将沉重的车厢门猛地拽开!
狂风裹挟着煤灰和寒意瞬间倒灌进来,乘客们的惊叫声被风声撕碎。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一道火红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也如鬼魅般跟上,不带一丝迟疑。
“砰!砰!”
相隔不过百米,荒野上传来两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两颗小型陨石砸落。地面剧烈一震,泥土和碎石向四周炸开,留下两个清晰的人形浅坑。
两人甚至没有弯曲膝盖来缓冲,落地的瞬间,腿部肌肉已然绷紧,再次发力。
脚下的土地轰然龟裂,两道身影化作离弦之箭,朝着远方那片钢铁坟场的轮廓,狂飙而去!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与飞驰的列车并驾齐驱,甚至开始反超。
车窗边的乘客们揉着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窗外两道模糊的影子以一种反物理的姿态在荒野上狂奔,渐渐将火车甩在了身后。
一场匪夷所思的竞赛,在万籁俱寂的旷野上拉开了序幕。
“炼狱大哥,可别被我这个新人甩在后面了!”士郎的声音被狂风拉得细长,带着一丝挑衅。
“哼!口气不小啊,卫宫少年!”杏寿郎洪钟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就让你见识一下炎柱的腿脚功夫!”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
“炎之呼吸·全集中!”
橘红色的气息从他全身蒸腾而出,灼热的气流扭曲了空气。他双脚每一次蹬地,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爆鸣,脚下的地面被直接踩爆,焦黑的印记伴随着飞溅的火星,推动着他进行一连串近乎低空飞行的爆发式冲刺!
他整个人就是一颗在地面上横冲直撞的炽热流星,身后留下一道灼热与毁灭的轨迹。
“真是惊人。”
士郎由衷赞叹,这就是“柱”的实力,将呼吸法融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他,可不会输。
“日之呼吸……”
士郎同样调整呼吸,金红色的光芒在他体表流转,却不像杏寿郎那样向外爆裂,而是极致地向内收敛,凝聚。
他没有那惊天动地的声势,而是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在了“前进”这一件事上。身影在夜色中拉出一条笔直纤细的金色光痕,无声无息,却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的双脚仿佛没有重量,每一次落地都轻点即走,身后的草地仅仅是被强大的风压向两侧分开,连一丝焦痕都未留下。
“卫宫少年!你那是什么跑法!安静得像只偷腥的猫!”杏寿郎注意到那道金光毫不费力地与自己并驾齐驱,不由得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新奇。
“节能环保!”士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炼狱大哥你动静太大了,当心把鬼直接吓跑了!”
“哈哈哈!说得有理!”
一红一金,两道光芒在旷野上互相追逐,时而交错,时而并行。他们奔跑产生的风压,将沿途的灌木和野草全部压得向两侧倒伏,形成了一条清晰的通道。
两人都很有分寸,没有将力量催谷到极限,毕竟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即便如此,这场竞赛也足以颠覆任何人的认知。
翻过一道山岗,那座废弃的维修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是一片巨大的钢铁坟场,锈迹斑斑的厂房、扭曲的铁轨、废弃的车厢,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头匍匐在地的钢铁巨兽的骸骨,散发着不祥与死寂。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狂野的竞赛戛然而止。
杏寿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柱的锐利与凝重。
士郎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怨气,正从那片钢铁坟场中弥漫出来,扑面而来。
“……好浓的味道。”士郎低声说道,“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