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世界都改写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
楼顶上,美狄亚的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剧变。她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不是普通的魔术,而是与她的神代大魔术同等级,甚至犹有过之的,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的“大禁咒”!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钢铁为身,而火焰为血。)”
Archer的咏唱还在继续。
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炽热的铁锈味。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手制之剑已达千余。)”
远坂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从者,她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到让她战栗的魔力,正在Archer的体内汇聚、升腾。
这就是……Archer的全部力量?
这就是,令咒所带来的,真正的他?
“Unknown to death, Nor known to Life.(未曾一次败退,亦未曾得一知己。)”
卫宫士郎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Archer,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这个咒文……
这个感觉……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Archer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空间的扭曲。夜色下的操场,像是电视信号不良的画面一样,开始闪烁、模糊。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然而,留下的只有虚无。)”
Lancer的脸上也失去了那份玩世不恭,他握紧了魔枪,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个正在引发天地异象的男人。
“喂喂,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啊……”
“So as I pray,(故此,我已无需祈求。)”
Archer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他看了Saber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决绝,有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然后,他不经意地,将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卫宫士郎。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本应惊慌失措的少年,脸上那震惊之后,抑制不住的,如同孩子看到心爱玩具般的,纯粹的惊喜与渴望。
Archer的心,猛地一颤。
为什么……你会是这种表情?
来不及多想,他吼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句咒文。
“——Unlimited blade works!(无限剑制)!”
轰——!!!
世界,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火焰。
冲天的火焰,在一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
那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它象征着“锻造”,象征着“诞生”。
当火焰退去,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穗群原学园的操场上了。
他们站在一片无垠的荒原之上。
脚下是干涸龟裂的大地,上面插满了数之不尽的刀、剑、枪、戟。每一柄武器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魔力光辉,仿佛是一片由兵器组成的森林。
天空,是诡异的黄昏之色。巨大的、生锈的齿轮,在布满阴云的天幕中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咔”声,仿佛是这个世界的计时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和硝烟的气息。
这里,是剑的坟场。
这里,是心的战场。
这里,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灵魂的具现。
“这……这是什么……”
远坂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运转。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身边一柄插在地上的长剑,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剑身上穿了过去。
“不……不对,这不是幻术……”楼顶上,美狄亚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片荒原上,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固有结界!将自己的心象风景具现化,侵蚀现实世界的大魔术!神代魔术师中,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终极秘法!”
“固有结界?!”Lancer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开什么玩笑!一个现代的英灵,怎么可能会使用这种东西?!”
固有结界,被魔术协会指定为禁咒中的禁咒。因为它不是在“改变世界”,而是在“创造世界”,是对星球本身的一种侵犯。
而眼前这个Archer,竟然将所有人都拉入了他的心象世界之中!
在这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Archer的声音,从荒原的中心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正站在一座由无数剑骸堆积而成的小山丘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在这里,他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有之前的憋屈和狼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从容与自信,和一种荒凉的悲寂感。
“在这里,我所见过的所有兵器,都能被瞬间复制、储藏。在这里,战斗的规则,由我来定。”
他伸出手,轻轻一握。
插在他脚边的一柄华丽的骑士剑,便自动飞入了他的手中。
“Saber,”他将剑尖遥遥指向不远处的金发少女,声音冰冷,“现在,我们站在了同一个起点上。让我们,再来一次吧。”
Saber没有说话,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无形之剑,碧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警惕。
而另一边,Lancer和美狄亚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caster,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Lancer压低了声音,向不远处的美狄亚问道。
虽然刚才还是敌人,但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暂时联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静观其变。”美狄亚的目光,却落在了另一处,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红发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