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闪耀。
一把通体黄金、剑柄上镶嵌着蔚蓝宝石的华丽长剑,凭空出现在Archer的手中。
在看到这柄剑的瞬间,Saber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雷电劈中。
她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柄剑上,碧绿的瞳孔骤然收缩,凝成一点。
“caliburn(必胜黄金之剑)……”
她的喉咙里挤出几个不成声的音节,轻得像是一缕梦呓。
石中剑。
那柄她从岩石中拔出,象征着王权的选定之剑。
也是后来在与叛逆骑士的决斗中被折断,象征着她王道之始最初的败北与挫折之剑。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真名?为什么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剑技了如指掌?为什么他能投影出这把早就遗失在历史长河中,只属于自己的剑?!
无数的疑问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Saber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内心防线。
她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看来,你很惊讶,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Archer握着那柄华丽却又残破的石中剑,一步步走向失魂落魄的Saber。
“那么,就用这把让你悔恨一生的剑,来为你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吧!”
他举起了手中的断剑,破碎的剑锋直指Saber的咽喉。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Saber却像个提线木偶,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熟悉的剑锋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喂喂,搞什么鬼?”
远处的Lancer看着场中这诡异的一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虽然看不懂那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Saber的气势,在Archer拿出那把金色断剑之后,就一泻千里,变得和刚才那个发呆的Archer一样,死气沉沉。
“那个亚瑟王怎么了?刚才还跟头发疯的母狮子一样,现在怎么站着不动了?”Lancer满脸不解地扭头问向身边的卫宫士郎。
在他看来,这简直莫名其妙。
那可是传说中威名赫赫的骑士王,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被敌人掏出个玩具就吓傻了?
“那是她的心魔。”
卫宫士郎的声音很平静。他不知何时已经盘腿坐在地上,看似在休息,实则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中的战斗和这个“无限剑制”上。
“那把剑,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是她悔恨的根源。”士郎的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当一个人最不愿面对的过去,被敌人血淋淋地揭开,再当成武器指向自己时,意志崩溃,是很正常的事。”
“悔恨的根源?”Lancer还是不明白,“不就是一把破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你这种战斗狂来说,当然没什么。但对她而言,那把剑象征着她王道的开始,也象征着她最初的失败。”士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那个archer,他一直就是有心放水啊。”
Lancer和caster点了点头,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什么?!”
远坂凛一脸懵。
啥玩意儿?
archer在刻意的放水?
那我岂不是又浪费了一个令咒?
远坂凛不甘,远坂凛恼羞成怒。
“放水?开什么玩笑!”远坂凛立刻跳出来反驳,“他都把Saber逼到这个地步了,你管这叫放水?我可是用了令咒命令他全力出手的!”
她觉得卫宫士郎简直是在胡说八道。Archer现在这副咄咄逼人,掌控全场的样子,哪里像是在放水了?
“令咒只是命令他‘全力出手’,但没规定他‘全力出手’就一定是下死手。”卫宫士郎摇了摇头,指着场中的Archer,冷静地分析道。
“你看他的攻击。从他拿出那把剑开始,他的所有攻击,都只是为了摧毁Saber的‘意志’,而不是她的‘身体’。他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直接斩断Saber的胳膊,但他都放弃了,转而击碎她的铠甲。他只是在用言语和那把剑,一遍遍地攻击Saber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目的,不是杀了她,而是想让她……放弃。”
“他这一次啊,是攻心之计!”
经过卫宫士郎这么一提醒,Lancer和美狄亚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确实。
Archer的攻击虽然看似凌厉,招招致命,但仔细回想,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决定性”。他更像一个严厉的教官,在用最残酷的方式,逼迫一个犯了错的学生去直面自己的错误。
那种感觉,确实不像是生死相搏的敌人。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远坂凛彻底懵了。
自己的从者,不但认识Saber,知道她的真名,能投影出她的专属武器,现在甚至还在战斗中对她手下留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宫士郎没有回答远坂凛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美狄亚。
“caster。”
“什么事,master?”美狄亚回应道。
“Saber,是你用我家庭院仓库里的那个召唤阵,召唤出来的,对吧?”
美狄亚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召唤阵似乎是你的养父留下的,保存得非常完好。我只是稍微修复了一下。不过,能召唤出Saber,主要还是因为你自身与她的契合度非常高。”
“契合度高吗……”
卫宫士郎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在那里,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温暖而祥和的力量,正在静静地沉睡着。
这股力量,从他穿越到鬼灭世界之前,就一直存在于他的体内。是他的养父卫宫切嗣,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后来,他去到英国,在韦伯老师的指点下,也知道了这个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