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通稿反击,真相碾压
飞机刚落地,轮子碾过跑道的震动还没散尽,陈默的手已经伸进背包,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画纸。他没拿出来,只是确认它还在。
手机震了一下。
林雪的来电几乎和登机广播同时响起。他按下接听,声音平稳:“说。”
“赵承业发通稿了。”她的语气没有起伏,但语速比平时快半拍,“说你在极地提前排练,建冰屋有团队协助,潜水救人是特效剪辑。现在热搜前十,三条跟你有关,两条是‘造假’。”
陈默没出声。舷窗外,停机坪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映在玻璃上像错乱的数据流。他低头点开手机,页面瞬间弹出十几条推送。标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群演出身的全能王?背后团队曝光》《冰屋建造耗时三小时,专家称不可能》《陈默人设崩塌,节目组回应存疑》。
他一条条划过去,手指稳定。
“他们有没有说,我哪天哪时在哪块冰上排练?”他问。
林雪顿了顿:“没具体时间地点,只说‘知情人士透露’。”
“那就是没证据。”他说,“让他们继续发。”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打算怎么办?”
“等我出来再说。”
挂断前,林雪补了一句:“警方技术科那边,我能搭上线。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动。”
陈默应了一声,关掉屏幕。周围的乘客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有人低声议论着热搜新闻。他坐在原位,等人群走了一半才起身,背包拉链拉到顶,把女儿塞给他的糖果裹在布料里,不让它磕碰。
走出廊桥时,他拐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有些发青,眼下有淡淡的影子,但眼神很清。他盯着自己,闭上眼,开始回想上个月看过的一份网络舆情报告——那是林雪顺手扔给他的行业分析,他当时一边哄孩子睡觉一边翻完的。
现在,他把自己代入写报告的人:凌晨三点还在监测数据波动,熟悉各大平台推流机制,能从评论区情绪变化判断水军介入节点,清楚哪些Ip段常被用于刷量……
他呼吸放慢,肩膀放松,手指无意识地在镜面上划出几个关键词:**账号密度、发言间隔、设备指纹、跳转链路**。
十分钟后,脑子里像突然接通了一条新线路。
系统提示音响起。
他睁开眼,第一反应不是查看技能是否生效,而是打开手机热点,连上自己的平板,登录后台监测工具。几秒钟后,一组异常Ip集群跳出界面——七百多个账号,在过去四小时内集中发布相似内容,转发路径呈放射状,源头指向城郊一处废弃影视工厂。
那地方他路过过,铁门锈死,院子里杂草齐腰,电表早就拆了。
可数据显示,那里在过去十二小时里,有千台设备持续在线,且使用同一代理服务器伪装地理位置。
他记下Ip段和mAc地址,编辑成短信,发给林雪:查这个集群,重点看资金流水和远程控制记录。
发完,他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
林雪二十分钟后回信:警方技术科已立案初查,正在申请搜查令。
陈默回了个“好”字,把手机塞进衣兜,走向出口。
当晚八点,警方通报发布。
突击检查某废弃后期制作工厂,查获非法运营水军窝点,现场抓获三人,扣押刷量设备四十余台,伪造社交账号数据库超二十万个。其中一笔转账记录显示,某娱乐公司旗下子公司向该团伙支付三十万元,备注为“压制陈默热度”。
通报附带照片:昏暗厂房内,几十台电脑同时刷新页面,屏幕上全是关于“陈默造假”的帖子。
舆论一夜反转。
网友自发整理时间线:陈默第一季急救晕厥观众,第二季徒手拆解电路救火,第三季在高原缺氧环境下背伤员下山……每一项能力都有录像为证,且发生在不同年份、不同场景。
有人发帖:“他不是突然会的,是早就会了,只是从不炫耀。”
另一条高赞回复:“别人靠团队造神,他靠自己活着像个人。”
赵承业的微博评论区沦陷。粉丝试图辩解“这是正常公关”,却被更多证据打脸:该水军团伙曾多次受雇于其旗下艺人,专攻抹黑竞争对手,甚至有过买通医生伪造体检报告的前科。
林雪打电话来,声音带着疲惫后的轻松:“他们删帖删不过来了。”
陈默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儿子趴在他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蜡笔,画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爸爸不怕坏人”。他轻声说:“别让事情扩大。”
“那你得说点什么。”林雪道,“总不能一直沉默。”
他想了想,打开微博,上传一张照片——暴风雪夜里,他背对镜头站在冰屋门口,肩上落满雪,身后是微弱却稳定的火光。另一张是警方通报截图,下方摆着几台被查封的电脑。
配文只有一句:“有人在极地求生,有人在键盘求死。”
发送。
不到十分钟,话题#赵承业翻车#冲上热搜第一。
张导的朋友圈也出现了,一句话:“真实节目不该被虚假流量玷污。”没提名字,但谁都懂。
深夜,陈默关掉电脑,轻轻推开儿童房门。儿子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梦话,小手松开蜡笔,滚到床边。他弯腰捡起,顺手把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好。
回到客厅,李芸递来一杯温牛奶。
“网上都传遍了。”她坐到他旁边,声音很轻,“你说的那句话,很多人转发。”
他点头,喝了一口牛奶,温度刚好。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雪的消息:“赵承业申请紧急公关会议,想发联合声明撇清关系。要不要回应?”
陈默看着屏幕,许久没动。
他打开微博草稿箱,里面躺着一句没发出去的话:“谢谢你们,相信一个想回家的父亲。”
光标停在最后一字,他点了删除。
笑了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厨房水壶响了,李芸起身去关火。他听见她在哼一首童谣,调子跑得离谱,但唱得很认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在冰窟里拖过老吴,在火堆旁搭过冰屋,也在无数个清晨翻过孩子的作业本。它们不白净,指节有点粗,掌心有茧,但每一道纹路都记得做过什么。
窗外夜色沉静,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走出来,女人披着男人的外套,怀里婴儿的哭声隐约传来。
陈默站起身,走到玄关,把鞋柜最下面那双旧运动鞋摆正。
那是他当群演时穿的,鞋底磨得薄了,但他一直没扔。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客厅时,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第一条是林雪:“三家音乐公司联系我,想谈合作。”
第二条是张导助理:“新综艺剧本已发邮箱,您是唯一主嘉宾。”
第三条是陌生号码:“我是聋哑学校小夏的班主任,她想请您参加下周的公开课。”
陈默洗完脸,擦干,拿起牙刷。
牙膏挤多了,堆在刷头上,像一团小小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