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主人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会不高兴,满身烦躁?
道侣关在房间里能做的事也就那些。
看看主人道侣一脸餍足的样子,丹朱不用多想心里就有了想法。
从自家主人时不时对道侣露出的烦躁上看,丹朱可不认为他想要滋阴补阳之物。
本来就够受的了,再滋补点,主人恐怕就不止烦躁了。
也许他们能看到主人道侣被扔房间外的画面?
丹朱不由得幻想冷星云抱着被子被秋恒扔出房门,不停地敲门求饶的画面,忍俊不禁。
若是以后那人真的给主人送长夜丹,主人可能会将其压箱底吧。
笑了一声又一声,丹朱再回神,秋恒已经跟着涂山婧出了黑市。
一路上,涂山婧头上那团白中带着点点紫色的气运中在多了黑色之后,又点缀上了金色。
那金色就像是被什么吸取了光辉,看上去很是黯淡无光。
秋恒在后面看着,金色的眼瞳晕染上更深的颜色,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种颜色混杂的气运越看越眼熟。
凉嗖嗖的风在脸颊边划过,身边的环境不断倒退。
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雷云墟那场混乱的结道大典。
那日,结道大典的女主人公被抢,从未闻名的大乘修士首次出现在人前,名为承运门的宗门横空出世。
此后数年,承运门修士活跃在归元大陆内,大小事件中总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渐渐的,修士们估算着承运门的力量,认为其规模应与中型宗门差不多。
这也很令人震惊了。
承运门是如何做到暗中发展到中型宗门规模的?
承运门的弟子都是从何而来?
为何在承运门现世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修士听说过承运门的名号?
为何至今无法摸清承运门所在?
承运门的秘密太多了,各大宗门家族对承运门的猜测不断,却几乎没有宗门家族主动去与承运门交好。
因为那日在雷云墟中参加参加结道大典的宗门家族皆有损失。
弟子族人因承运门而死,只要有点血性的修士都不愿意给承运门好脸色。
甚至有激进的修士,见到承运门的修士便大打出手,手下全是狠招,恨不得把承运门灭掉。
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找不到承运门具体所在之地。
现如今承运门和各大宗门家族之间处于一种诡异平静的状态。
这种平静就好像是一层色泽不太好的玻璃。
只要有人稍微用力,这层玻璃便会碎成渣渣。
届时平静不再,归元大陆将会开启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想到承运门,秋恒最先想起的便是那些修士头上处于各色混杂状态的气运团。
思索间,隐晦的目光并未从涂山婧身上离开。
他也跟着涂山婧走过了大半仙城,不知不觉进入了另一条暗无天日的深巷。
涂山婧在前面走着,秋恒隐匿身影与气息跟在后面。
刹那间,他猛地抬眸,右耳的小剑耳坠晃了晃,瞳孔一缩。
或许是那颗古怪的丹药作用已经发挥完毕了,涂山婧头上的气运不再变化。
如今是白色占了五分之四,紫色占了十分之一,黑金并占十分之一的状态。
但如果涂山婧头上那团色彩斑驳的气运继续变化,气运将会变得与那些承运门修士一样。
秋恒认为黑市中的那些修士与承运门有关。
这也意味着涂山婧与承运门扯上了关系。
从承运门的行事作风和那些古怪的气运颜色上看,秋恒不认为承运门是什么好东西。
秋家上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早在那次从雷云墟回去之时,上面就有话发下来,不准秋家子弟与承运门修士过密相处。
涂山婧与承运门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着涂山婧头顶的气运不再变化,秋恒现身了。
秋恒还披着黑袍,戴着面具,涂山婧被突然出现出现在前路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
“你知道你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吗?”
秋恒不答反问,在涂山婧警惕怀疑的目光下神色不变地伸出手。
一枚小鱼吊坠自他掌心滑落,微微晃动了几下。
吊坠中间的红宝石在阴暗的巷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光。
这是数年前一次偶然相遇,涂山渔给他的东西。
也算是涂山渔的信物。
亲妹妹的东西她如何能不记得,涂山婧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吊坠原主人是谁。
[姐姐,你快看,这些都是我找清叔叔帮我制作的,我只会将它们给我信任的人,它们是我的信物哦!]
她知道眼前之人与妹妹有关,咬了咬红润的唇瓣。
“涂山渔若是知道你乱吃东西,必然不会高兴。”
秋恒实事论事。
涂山渔有多么看重涂山婧这个姐姐,从她孤身一狐从泽梦圣地追着涂山婧出来便能就能看出来。
哪怕她那年亲口说再也不会管涂山婧,后面却还是拜托朋友帮忙寻找涂山婧。
他说:“涂山渔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已经联系涂山渔了。”
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具体的她也不知道,涂山婧只知道这是能帮她达成目的的东西。
阿渔一直在找她?
那年在雷云墟中,阿渔明明亲口说了不再管她,为什么还要找她?
眼睛有点热,但最终涂山婧唇瓣蠕动,冷声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与旁人也无关。”
“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我才是姐姐!”
说完,她不再理会秋恒,收起手中的法器,转身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涂山婧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巷子中,这次秋恒没再跟上去。
“主人,你都提涂山渔了,她却还是不听,都是她的错,你别伤心。”
丹朱以为秋恒做好事却被拒绝,心里难过才不说话的。
又是小心安慰,又是气恼嘀咕。
“涂山婧现在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以前也没看出来她这么疯啊!”
“她可是泽梦圣地的狐狸,外形漂亮,修为高深,随手一勾就会无数男修前仆后继讨好她,何必执着于一个男人呢?”
最主要是那个男人只是拒绝了她的追求而已,并未做过其他对不起她的事。
秋恒也搞不懂涂山婧的心思。
他现在看涂山婧就跟看故事中一意孤行,谁劝也不行,就要赶着去作死的反派似的。
“我没有伤心。”
听到丹朱安慰的话,秋恒笑了一下,同时转身与涂山婧背道而驰。
“我本就不是什么热心善良的人,若不然我便该在她吃要吃那颗丹药的时候便阻止她。”
说到底,他和涂山婧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
一个涂山婧还不足以让他公然在黑市闹事,招惹那些疑似承运门的修士和黑市背后的势力。
选择跟上涂山婧,只不过是他的顺心之行而已。
“我不是她的谁,没有必要为她的选择负责。”
光亮的出口越来越近,摘下黑色面具,右手抚上脸颊。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自然由她自己承担。”
金眸红衣的男修从黑暗的巷子里走出,神色平淡地走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