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劲多大自己心里没数吗?拍得我疼死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在转移刚才那个让自己尴尬的话题。
肯定是被炽空气昏了头,才没第一时间想到可以让妖皇府再次认主,从而提前开启妖皇府。
阎宸却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可是饕餮啊,皮糙肉厚的,我刚才那点力道,给你挠痒痒都不够,你怎么可能疼。”
“反正就是疼!”
青玦不依不饶。
阎宸见青玦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下青玦恼羞成怒,直接蹦起来狠狠踩了他一脚。
“别聊这个话题了,我不想跟你说了!”
“行行行,你年纪小,我让着你,不说了不说了。”
“谁年纪小了?我才不需要你让呢!”
青玦气鼓鼓地大声吼道。
阎宸见状,声音柔和了几分:“是是是,你最成熟了。”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年纪大小的话题,觉得自己这么说准没错。
毕竟论诞生时间,他可比青玦破壳的时间早得多呢。
阎宸思索间,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他侧过头,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小女孩,开口问道:“凌云,你觉得自己能行吗?”
法器之间存在相互吞噬的特性,阎宸心中盘算着,想让凌云尝试吞噬妖皇府。
他接着补充道:“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让主人试着炼化妖皇府了。”
毕竟妖皇府好歹是一件高等级法器,若能为秋恒所用,必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而且,他们还急着提前离开妖皇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件宝物。
虽说妖皇府如今没有器灵,但他们毫不怀疑,一旦妖皇府与秋恒签订契约,要不了多久便会诞生器灵。
届时,妖皇府必将发挥出更强大的功效。他们对自家主人,就是这般深信不疑。
凌云可不想队伍里再多一个同属性的同伴。
她自信地挺起腰杆,大声说道:“我当然没问题,可别小看我!”
在她看来,主人身边有她这一个空间法器便已足够。
更何况,她可是神器,又有什么法器能与她相媲美呢?
妖皇府的核心位于妖皇殿内,凌云凭借自身作为空间神器的独特天赋,很快就找到了核心控制中枢。
她向秋恒等人告知一声后,便在阎宸和青玦的守护下,进入了吞噬状态。
只要她彻底吞噬妖皇府的核心,妖皇府便会成为凌云扇的一部分,受她掌控。
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提前离开妖皇府了。
秋恒确认凌云这边一切顺利,暂时无需他操心后,便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回忆着无光所说的内容,一边着手刻录阵法。
他打算将无光传授的布阵之法以及破阵之法整理记录成册,日后传播出去。
像无光这般天赋卓越的阵法师,不应被埋没,理应让更多人知晓他的才华与智慧。
*
从妖皇殿出来后,年轻妖修们并未立刻离去。
虽说他们不愿卷入妖皇与其对手之间的纷争,可内心着实对两位前辈战斗的结果充满好奇。
除了个别对热闹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是绕着妖皇殿打转的妖修外,大多数妖修都围聚在妖皇殿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讨论着妖皇传承,以及后来出现的那个与妖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谁。
“瞧那相似程度,必定是亲兄弟无疑了,可从未听闻妖皇有同胞兄弟啊?”
“数千年的岁月悠悠,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说不定那真就是妖皇的同胞兄弟呢。”
“你们可听明白后来那人话中的意思了?他说妖皇企图夺舍我们,这事儿是真是假啊?”
“就算他想夺舍,找一个妖不就行了,为啥非要把我们都困在妖皇殿里呢?”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妖皇传承到底还有没有啊……”
历经数千年,妖皇府内积累的资源极为丰厚,大部分妖修都收获颇丰。
然而,谁会嫌好东西多呢?
与那些年份久远的灵植、妖兽等相比,妖皇传承显然更具吸引力。
原本,妖修们都认定此次行程中,妖皇传承会是他们争夺的焦点。
哪曾想,到最后,妖皇传承没见着,反倒先遭遇了意图夺舍的妖皇。
“好在后来突然出现一人,阻止了妖皇的夺舍之举,不然咱俩之中,必有一人遭殃。”
或许是因曾共同历经患难,陵冬与北望之间的情谊,比以往更为深厚。
实际上,是陵冬率先主动靠近北望的。
他本以为,以北望那喜欢广交朋友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他的亲近。
可当他尝试靠近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对他表现出一丝排斥。
虽说这排斥之意并不浓烈,但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正如陵冬所料,面对他的靠近,北望确实迟疑了。
不过,问题并非出在陵冬身上,而是北望自己的心结作祟。
尽管北望清楚妖皇绝非善类,妖皇殿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但之前被逼交出通行令一事,始终如一块难以下咽的生涩食物,梗在他的喉咙,让他浑身不自在。
“是啊,多亏了那个和妖皇长得一样的人。”
北望随口附和着陵冬,可眼神却有些游离,目光一直停留在妖皇殿的门口,心里琢磨着另一件事。
他刚才似乎看到有个人走进了妖皇殿,还瞥见了一闪而过的紫色衣角。
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有蹊跷,他便向身旁离他最近的陵冬问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人进去了,你看到了吗?”
此时,陵冬正熟稔地揽着他的肩膀,北望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发问。
陵冬一脸茫然:“有吗?我一直盯着妖皇殿门口呢,可确实没瞧见有人进去啊。”
北望心中仍存疑虑,但见陵冬这般笃定,又不像是在说谎。
他下意识地掐了掐手指,低声喃喃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目光随意一扫,找了个借口道:“那边那个妖修你认识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说完这句不走心的话后,他定睛仔细瞧了瞧那个面容和气息都极为陌生的妖修。
不知为何,这个妖修……
“还真是,我也从没见过他。”
陵冬说着,随意拉住几个妖修,神情略显严肃地问道:“你们见过他吗?认识他不?”
“谁呀?让我瞅瞅,诶?我还真没见过他,他是哪族的妖修啊?”
“我也没印象,气息很陌生,看不出来自哪族。”
“他啥时候出现的?我之前咋没注意到?”
“鬼知道他啥时候冒出来的。”
陵冬不禁啧了一声,神情愈发凝重,压低声音猜测道:“他该不会就是那个混入妖皇府的人修吧?”
“哇!你太聪明了!他很有可能真是人修,咱们赶紧去把他抓起来!”
“不行!要是抓错了咋办?”
“抓错就放了呗,多大点事儿。”
“那行,咱们这就去抓他!”
“抓他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有个疑问。”
北望朝那陌生妖修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正对着诡异寂静的妖皇殿发呆,微微扬眉,举手示意。
“话说你们为啥这么排斥他呀?就算他是人修又怎样,咱妖族与人族的关系,还没恶劣到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而且他要是人修,就不会跟咱们抢妖皇传承,有必要对他喊打喊杀吗?他到底做了啥不可饶恕的事?”
北望满心困惑,真诚地左右张望,渴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妖皇府内,北望从未碰到过那个被众妖追杀的人修。
反倒与另外两个未曾露面的人修相处过,并未觉得他们有何不妥。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除他之外的妖修,会对那个人修如此穷追不舍,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难道那个人修刨了他们的祖坟不成?
可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小人修,哪有能力去刨妖族的祖坟。
自己与其他妖修的想法如此迥异,北望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
陵冬的大脑仿佛宕机了片刻,随后无奈地说:“我竟然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追杀那个人修了。”
“我只知道,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要杀了他。”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奇怪啊!我平时根本不是那种胡乱杀人的妖。”
“我想起来了,我们一族与人族向来交好,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伤害人修的,我怎么就突然追杀人修了呢?”
陵冬下意识舔了舔尖尖的虎牙,敏锐地察觉到:“有古怪!”
“那还去不去杀那个人修?”
“算了,不去了,不过是一个人修而已,不值得咱们费神费力。”
妖修们并没有看错,他们眼中那个面容陌生的妖修,正是他们一直追杀的人修——沈千舟。
他们察觉到自己平白无故对人修喊打喊杀的行为十分怪异,最终一致选择放弃找沈千舟的麻烦。
他们极为默契,不约而同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人修?
那是什么?
这里可全都是妖修,怎么可能会有人修呢?
另一边,沈千舟并不知道北望突如其来的疑问,在众妖修心中引发了诸多困惑与不解,从而让他逃过了一劫。
此时的他正凝视着被阵法笼罩、内部情况模糊不清的妖皇殿,面无表情,旁人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正是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使得没有妖修愿意自讨没趣地去和他搭话。
不过,这倒也恰好给了他独自思考的空间。
沈千舟自始至终都未曾踏入过妖皇殿,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实际上,他也压根不想知道。
他看似目光一直停留在妖皇殿上,实则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时至今日,他愈发肯定,妖皇府似乎对他怀有某种莫名的恶意。
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修的身份总会暴露,紧接着便会遭到妖修的追杀。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时得罪过这些妖修。
不过,尽管这一路匆忙狼狈、东躲西藏,但此行并非一无所获。
在奔逃过程中,他在妖皇府内找到了不少修仙资源,这多少冲淡了一些他心中因无端被追杀围堵而产生的憋闷。
沈千舟原本就没打算来妖皇殿凑妖皇传承的热闹,毕竟他清楚,自己一个人修根本不可能得到妖皇的传承。
在上一次被追杀时,他身负重伤,眼看性命难保,慌乱之中,他慌不择路地闯进了这片区域。
进入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是妖皇殿的范围,周围站满了对妖皇传承心怀觊觎的妖修。
那时的他已无暇多想,急忙伪装成妖修的模样,混入了妖修群中。
再后来,妖皇殿开启,奇怪的是,刚开始他根本进不去。
后来,当他萌生离开妖皇殿区域的想法,四处寻找离开的方法时,却突然被传送到了妖皇殿内。
他原以为自己转运了,机缘即将降临。
然而,进入妖皇殿后,他才发现,自己走过的宫殿里,别说是宝物,就连寻常的摆件都少得可怜,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仅如此,他走过的十个宫殿中,有七个布满了陷阱,若不是他身上还有些保命的手段,恐怕早就命丧妖皇殿了。
对他而言,妖皇殿绝非什么福地,而是一个稍不留意就会丢掉性命的危险之地。
到了此时,他算是彻底明白,在这个对他充满恶意的妖皇府内,就别指望转运了,如何活着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沈千舟对妖皇传承毫无兴趣,一心只想着尽快从妖皇殿脱身。
所以,当有机会离开妖皇殿时,他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离开妖皇殿后,他依旧没找到离开这片区域的办法。
于是便找了个角落,复盘起此次妖皇府之行。
要说此行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属几幅历经数千年岁月,却依旧保存完好的画像。
这几幅画像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如今都在他的储物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