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恒脸色一沉,挑飞了孟显手中的剑。
“既然你用不了剑,那就放下这把剑吧!”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戳到了孟显的心,他提剑冲过来:“我的剑,我凭要放下?多管闲事!”
嗜血森寒的剑气横跨擂台,秋恒立刻挥出一道剑气抵消这一击,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下一剑。
银白色的剑气缠绕着星星点点的雷光飞向孟显,紧接着他瞬移换了个位置再次挥出一剑。
瞬移,挥剑,瞬移,挥剑……
一剑又一剑,瞬移缩短了他的行动时间,他挥剑的速度快得超乎孟显的预料。
孟显的身法再好,速度再快,也终究无法敌过神秘莫测的空间之力。
他意识到若非刚才秋恒不知为何心不在焉,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他身上躲避攻击得狼狈,心里为八九不离十的猜测感到难堪,同为天之骄子,秋恒凭什么后来居上。
移动速度超快的秋恒很难缠,孟显每每提着剑跑了几步,又不得不在危机感的促使下向后猛退。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孟显有注意保护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口。
但即使落于下风,明白自己输掉的可能性很大,孟显也没有认输的打算。
他才不会跟那个玩植物的一样承认自己不如秋恒。
孟显一再受伤却始终站得稳,秋恒停下了瞬移,拧眉望着孟显身后的位置。
他双手握住剑柄,在孟显吞服丹药疗伤的时候聚力挥出一道明显就是大招的剑意。
孟显猛然往身侧旋身。
但那道剑意没有从他想象中的位置路过。
眼看着剑气从他原本位置更靠左一点的位置擦过,孟显愣住了。
这一剑竟然打偏了?
秋恒也会失手?
还来不及多想,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在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空间突然裂开,寒霜一样凌冽的剑意飞出来,直击他的后背。
孟显意识到危险想躲,但迟了些,那道剑意已经刺穿他的身体。
若不是他稍微躲了一下,此刻被刺穿的就是心脏。
他面部抽动几下,从半空坠落,杵着剑努力站稳,一口气吞服了数颗丹药。
丹药无味,口中仍然全是血腥味,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孟显咳嗽几声,捂着胸口上正在流血的地方:“秋恒,你真狠,这一剑是奔着我的命来的啊。”
“你家小辈下手够狠,不知道他听没听过‘过刚易折’这个词。”
孟家长老阴恻恻地说道,冷厉凶残的视线阴魂不散地缠绕在金眸青年的身上。
“哼!”
秋清寻冷哼,合体期的威亚气势倾泻而出朝身边而去。
“当着我的面宣布你要对我外甥出手,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孟家长老修为比秋清寻高点,秋清寻的威压对他来说还在能忍受的界限内。
他嘴角下压,刚要阴阳怪气,另一股突然冒出来的威压将他刚刚冒了个头的威压怼了回去。
“!??”
两道合体期修士的威压叠加到一起威力不小,孟家长老被怼蒙了。
秋清寻向高台的某个角落看去,脸上冷漠的合体男修端坐在那,第二道威压正是他弄出来的。
“噗嗤~”
有人看看他,再秋清寻,最后看看呆滞的孟家长来,没忍住笑出来。
“有些人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里可不是他家,谁愿意看他作威作福。”
话音落下,仅仅两息,第二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有些人应当是做梦梦太久了,还以为如今这个时代是他们家说了算。”
“有些人长得丑就算了,还非要作怪,合起来就是丑人多作怪。”
“有些人就是不招人待见。”
孟家·有些人·长老:“……
“孟显,你这个人真奇怪。”
秋恒挽了个剑花,点点星光在银白色的剑身上闪烁,美丽而危险。
“你可以对我下狠手,招招奔着要我命的地方去,却要求我不能对你下狠手,挺有意思的。”
他轻笑了一下,眼中的假笑转瞬即逝,他提起剑特意提醒道:
“我又要下狠手了,小心哦。”
这么好心?
不会有诈吧?
孟显心生困惑与怀疑,一边狐疑后退,将剑横在身前,一边警惕地盯着金眸的讨厌鬼。
依然是那种很好看的剑气,却在半路消失,一如那道从背后重伤的剑意,孟显立刻提起警惕。
他将保护重点放在背后,却没想到他做好了护住自己的打算,那道剑气竟从正面而来。
白色的剑气如光飞过,尾部带着浅紫色的流光,孟显匆忙接住这一招。
剑气压抑沉重,他的双脚不停向后滑。
稍微抬眼,却见金眸的讨厌鬼不知何时一直在那边挥剑,挥出的剑气全部不见踪迹,心里一惊。
他本就重伤虚弱,这一走神更让自己的处境艰难。
他往身侧一躲勉强避开身前那道剑气,危机感沸腾,他在地上翻滚几圈,躲开自一侧而来的剑气。
他从地上爬来,四面八方皆有让他一时无法分辨哪一边给他的危机感最强烈。
周边没有退路,只得向高空找生路。
当孟显立于半空向下看去,细小却危险的剑光遍布整个擂台,地面再无他的落脚之地。
轰隆一声,天上电闪雷鸣,他恍惚觉得自己落入了秋恒的圈套。
天上雷云密布,地上剑气横行,似乎往哪里走都是错的。
茫然后,孟显神情平静了。
既然躲无可躲,那他就不躲了。
孟显直接往前冲,过程中他忽视了那些雷电和剑气,也忽视了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
某一刻,他手中的剑被挑飞,惊愕之时,他的背后突然一痛。
也歇了力。
愕然抬头,却见刚刚还在身前的人不见了。
他的背后,秋恒拨弄炽空自己选的剑穗:“我都提醒你要小心了。”
“你又用这招!”
低头看着胸膛露出来的剑尖,孟显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
“招式不分新旧,好用即可。”
秋恒缓缓拔剑,染血的剑从孟显胸口缓缓往上移动。
剑尖在孟显脖颈处停下,秋恒垂下鸦羽似的眼睫。
这一抹垂眸,在某些人眼中很像居高临下又目中无人的俯视。
“孟道友,承让了。”金眸的青年淡声道:“现在,你该说你输了。”
孟显:“……”
孟显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