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凌晨三点就醒了,窗外的月光刚够照亮炕头。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意念一动,半袋玉米种子就从空间里落在掌心——这是他昨天从公社回来后,特意从戒指里翻出来的,颗粒饱满,比队里发的种子强太多。
“动作轻点。”周秀莲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昨晚没回自己家,帮着林舟整理新到的麦种,忙到后半夜就在外间搭了个临时铺。
林舟把种子塞进布包:“吵醒你了?”
“没,本来就醒了。”周秀莲披衣坐起,油灯下能看见她脸上的红晕,“铁牛咋还没来?”
话刚落音,院门外就传来“哐当”一声,接着是铁牛的大嗓门:“舟哥!我来了!带着家伙事儿!”
林舟拉开门,见铁牛扛着两根碗口粗的木头,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是生产队里跟铁牛关系好的,前阵子受过林舟的恩惠,听说要搭塑料棚,主动来帮忙。
“人够了,”林舟点了点人数,“先把架子搭起来,塑料布我去取。”
他转身进里屋,掀开柴房的翻板门,从暗洞里拖出王子墨给的塑料布。这玩意儿在月光下泛着白,摸着滑溜溜的,两个年轻人看得直咋舌:“舟哥,这是啥?跟油布似的,咋这么亮?”
“农科所发的‘试验布’,透光,保暖。”林舟没多解释,指挥着他们往地里走。塑料棚选在村边的荒地上,离住户远,不容易被人盯着。
四个人趁着月色忙活起来。铁牛和那两个年轻人挖坑埋柱子,林舟则用卷尺量尺寸——这卷尺是他从戒指里拿出来的,上面的厘米刻度被他用墨汁改成了寸,看着像个旧物件。
“舟哥,你这尺子真准。”一个叫石头的年轻人凑过来看,“比队里的木尺好用多了。”
林舟笑了笑,没接话。这卷尺是现代货,精度当然没的说,用来搭棚子正好。他正量着,突然听见铁牛“哎哟”一声,扭头看见这家伙踩空了,一屁股坐在泥里,溅了满脸泥点。
“你咋回事?”林舟踹了他一脚。
“底下有东西!”铁牛扒开泥土,露出块黑黝黝的东西,看着像块铁皮。林舟心里一动,让他们把周围的土清开,竟是个半埋在土里的木箱,锁着铜锁,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是啥?”石头想撬开,被林舟拦住了。
“先别动,”林舟摸了摸箱子,入手冰凉,“等搭完棚子再说,别耽误事。”他心里却在琢磨——这荒地处以前是乱葬岗,咋会有木箱?难道是谁藏的东西?
几人加快速度,天蒙蒙亮时,两个塑料棚的架子已经搭好了。林舟爬上架子,把塑料布铺开钉牢,晨光透过塑料布照进来,暖烘烘的,比用油纸搭的棚子亮堂十倍。
“真不赖!”铁牛蹲在棚里,伸手摸塑料布,“这下菜苗肯定长得快!”
林舟跳下来,让他们把带来的菜种和麦种撒下去,自己则走到木箱边,从怀里摸出瑞士军刀——这玩意儿他平时藏得严实,关键时刻才拿出来。刀刃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铺着油纸,揭开一看,几人都愣住了——里面是十几块银元,还有个小布包,打开竟是几件金首饰,样式看着像民国时期的。
“我的娘!”石头吓得后退一步,“这是……这是地主藏的吧?”
林舟把箱子盖上,沉声道:“谁也不许说出去。铁牛,找块布把箱子包起来,先抬回我家暗洞。”这年代发现金银可不是好事,弄不好会被说成“藏赃物”,得先藏起来再说。
几人刚把箱子抬走,就听见赵大娘的嗓门从远处传来:“小舟!你们在这儿干啥呢?二柱子带着人来了!”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让铁牛他们先把箱子藏好,自己则留在棚边,假装在整理塑料布。没多久,二柱子就带着五六个年轻人来了,手里拿着锄头,看着来者不善。
“林舟!你私自占地搭棚子,是不是想搞资本主义?”二柱子叉着腰,唾沫星子喷了老远。
“这地是公社划的试验田,有李书记批的条子。”林舟掏出条子晃了晃,“你眼瞎?”
“那这布呢?”二柱子指着塑料布,“肯定是你投机倒把弄来的!我要去告你!”
“这是农科所发的试验材料,”林舟冷笑,“王干事上午就来,你要不信,等他来了问?”
二柱子显然没料到这出,噎了一下,随即喊道:“就算有批文,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占着!这棚子得归队里!”他身后的人跟着起哄,想动手拆棚子。
“谁敢动?”林舟捡起根木棍,“这棚子是我和铁牛他们义务搭的,种出来的菜一半交公,你们想干啥?”
双方正僵持着,李书记带着人来了。他显然是被赵大娘叫过来的,看着二柱子:“你又闹啥?林舟搭棚子是为了试验,你瞎掺和啥?”
“书记!他藏了好东西!”二柱子急了,“我刚才看见他们抬个箱子,鬼鬼祟祟的!”
林舟心里暗骂,这二柱子真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他没慌,反而笑了:“李书记,那是我挖出来的旧农具,想着修修能用,二柱子同志可能看错了。”
“啥农具?我看是金银!”二柱子喊道,“搜他的棚子!肯定有问题!”
李书记皱眉,看向林舟:“到底是啥?”
“书记要是不信,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林舟坦荡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搜不出东西,二柱子这诬告的罪名,可得担着。”
二柱子被噎住了,他其实没看清箱子里是啥,只是瞎猜。李书记瞪了他一眼:“胡闹!林舟是咱村的先进,能藏东西?都给我回去上工!”
二柱子不甘心,还想说啥,被李书记瞪回去了。等人都走了,李书记拍了拍林舟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干实事的,但也别太张扬,这年头,小心无大错。”
林舟点头:“谢书记提醒。”他心里清楚,李书记八成是看出点啥,但没点破,算是卖了他个人情。
送走李书记,铁牛凑过来:“舟哥,那箱子咋办?”
“先藏着,”林舟看着塑料棚里刚撒下的种子,“等风头过了再说。银元留着应急,首饰就算了,太惹眼。”他突然想起啥,“对了,去把赵大娘叫来,让她帮忙看着棚子,给她记工分。”
赵大娘来得快,听说能赚工分,笑得合不拢嘴:“放心吧小舟,谁也别想动你这棚子一根手指头!”
安排好棚子的事,林舟往家走。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周秀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布包:“刚才铁牛把箱子藏暗洞了,我看了看,那银元是‘袁大头’,看着是真的。”
林舟接过布包,摸出块银元,沉甸甸的,边缘有齿痕,确实是真的。他把银元塞回包里:“先别动,等过阵子,用它去县城换点紧俏货。”
“换啥?”周秀莲好奇。
“换点盐和糖,”林舟笑了,“再给你换块花布,做件新衣裳。”
周秀莲脸一红,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儿端出碗红薯粥:“快吃吧,凉了。”
林舟接过碗,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意从胃里散开。他看着窗外,塑料棚在晨光里泛着白,像两个鼓鼓囊囊的希望。不管是戒指里的物资,还是意外发现的银元,都是为了能在这年代安稳活下去。
至于二柱子,他早晚得找个机会治治,总不能一直被这么缠着。林舟舀了一勺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让铁牛去散播点消息,就说二柱子想抢试验田的功劳,被李书记骂了,保管他消停一阵子。
阳光越升越高,照进屋里,落在粥碗上,晃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林舟喝着粥,听着远处传来的上工哨声,觉得这日子虽然偶尔起波澜,但总的来说,正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这躺赢的路,还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