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烛火映着伯邑考冷峻的侧脸，他指尖在夭族疆域图上重重一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月后，我要夭族尽数归服，由我节制。”
张飞闻言，将酒碗往案上一墩，粗声应道：“好！俺老张早就看那些尖耳朵不顺眼了！三月后便带着弟兄们踏平青丘，看他们服不服！”
姬满眉头微蹙，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夭族虽经此役元气大伤，但青丘地势险要，且有上古禁制护持，强攻怕是……”
“无需强攻。”伯邑考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符文，“土行孙，你前日布下的地脉阵，能否引青丘地下灵气逆流？”
土行孙凑过来看了两眼，眼睛一亮：“能！只要按这图上的方位，在三月内埋下七十二枚锁灵钉，定能让他们灵脉枯竭，不攻自破！”
“不止。”伯邑考指尖点向帛书末尾，“我已让人查探，夭族内部素有派系之争，那旁支巫祝虽除，却还有不少人觊觎族长之位。届时只需稍加挑拨，便可让他们内讧不断，我等坐收渔利。”
苏妲己站在帐侧，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布局，心头掠过一丝复杂。她知晓伯邑考此举意在永绝后患，护人族安稳，却也隐隐觉得，这般步步紧逼，或许会埋下新的隐患。
伯邑考似是察觉到她的神色，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稍缓：“此事结束后，便在两族边界设互市，让他们与我人族互通有无。强压不如智取，我要的不是臣服，是长治久安。”
苏妲己这才恍然，原来他早已想得长远。张飞在旁拍着大腿：“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既要让他们服，又要让他们不敢反，这才叫高明！”
姬满与土行孙也躬身领命，帐内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三月后的布局在烛火下缓缓铺展，带着势在必得的锐气，也藏着对未来的深远考量。
土行孙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泥土里画着阵图，抬头时鼻尖沾了点灰：“伯邑考公子放心，这七十二枚锁灵钉我亲自埋，保证每一枚都卡在青丘灵脉的节点上。到时候灵气一断，那些夭族的法术就得大打折扣。”
张飞扛着丈八蛇矛，在帐内来回踱步：“俺寻思着，光断灵气还不够！得再派支小队，装作巡逻队在边界晃悠，时不时放几支响箭，搅得他们心神不宁。”
姬满翻开名册，指着几处标记说：“我已筛选出三十名擅长潜行的弟兄，可伪装成夭族旁支，混入青丘打探消息，配合公子的离间计。”
伯邑考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扫过三人：“锁灵钉需隐秘，巡逻队要虚实结合，卧底则需谨记——只传消息，不妄动。”他顿了顿，看向帐外沉沉的夜色，“夭族虽与我人族有隙，但并非不可化，我们要的是‘归服’而非‘覆灭’，分寸需拿捏好。”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苏妲己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进来，听见这话时，脚步微顿。伯邑考抬眼望见她，语气稍缓：“妲己，青丘那片的草药长势好，三月后若事成，便去采些回来，给弟兄们调理身子。”
她应了声“好”，将茶盏放在案上时，无意间瞥见伯邑考案头压着的一张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株向阳而生的草木，旁边小字写着：“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那一刻，她忽然懂了，这场看似凌厉的布局背后，藏着比锋芒更柔软的东西。
军帐内的烛火跳了跳，将伯邑考的影子投在帐壁上。他指尖在地图上青牛族与九尾狐族的疆域上虚虚一点，沉声道：“这两族暂且不动，专心盯着青丘主脉便可。”
土行孙刚把锁灵钉的图纸折好，闻言抬头，挠了挠头：“青牛族倒是好说，性子憨直，不掺和纷争。可那九尾狐族……”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苏妲己，声音压低了些，“他们当年可是把苏小姐从族里赶出去的，如今不趁机……”
“住口！”姬满皱眉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厉色，“你糊涂！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苏小姐的根，岂能轻动？”
土行孙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没再说话。
伯邑考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他垂眸片刻，心里掠过姬满的话——是啊，那是苏妲己的族人。纵然当年有过嫌隙，可血脉里的牵连，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抬眼时，目光已恢复沉静，扫过土行孙与姬满：“别废话，按吩咐去做。”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苏妲己站在帐角，指尖悄悄攥紧了袖角。方才土行孙的话像根细刺，扎得她心口微疼，可伯邑考那句“暂且不动”，又像阵暖风，轻轻吹散了那点涩意。她望着伯邑考低头批注文书的侧脸，烛火在他下颌线投下淡淡的阴影，忽然觉得，这人看似冷硬的心思里，藏着她未曾细想过的周全。
帐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带来秋末的凉意。土行孙与姬满不敢再多言，躬身应了声“是”，转身掀起布帘离去。帐内只剩下两人时，伯邑考放下笔，看向苏妲己，语气放缓了些：“他们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苏妲己摇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无妨，早都过去了。”可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怅然，却没能逃过伯邑考的眼睛。
他没再多说，只将案上刚温好的茶往她那边推了推。茶盏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也悄悄焐热了些什么。
帐外的风渐紧，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过。伯邑考重新拿起笔，在地图上九尾狐族的疆域旁轻轻画了个圈，墨色的线条沉稳有力。苏妲己看着那个圈，心里清楚，这是他留下的余地，也是给她的体面。
“青丘的灵脉最近有些异动。”伯邑考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地图中央那片闪烁着微光的区域，“九尾狐族世代守护着灵脉之源，若是他们那边出了岔子，整个青丘的灵气都会紊乱。”
苏妲己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伯邑考放下笔，抬眼看向她，眼神深邃，“有些账，该算的要算，但有些责任，也不能丢。毕竟，那灵脉不仅是他们的，也是青丘的。”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在苏妲己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一直以为，伯邑考对九尾狐族只有戒备，却没想过他竟会考虑得如此深远。原来他的“暂且不动”，并非纵容，而是另有考量。
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土行孙探进头来，手里捧着一块晶莹的晶石：“公子，这是从青牛族那边送来的灵脉晶，说是感应到异动，特意送来让您过目。”
伯邑考接过晶石，指尖刚触碰到，晶石便发出幽幽的蓝光，光芒忽明忽暗，极不稳定。他眉头微蹙：“果然不对劲。灵脉的波动比预想中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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