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记者闻言,沉吟道:“你们可以和两位同志沟通看看,把主动权交给他们,这样就不为难了。”
两位干事对视一眼,当即拍板,“就这么干!”
三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看见苗云薇偷偷给那位小姑娘地瓜,对方一脸感激。
苗云薇不好意思挠头,叮嘱了两句就跑了。
到了发车时间,眯了一会儿的苗平康精神奕奕地上车。
苗云薇检票。
孙干事三人上车,不出所料,车里又是干净整洁到发亮。
接下来直到终点站,除了乘客个别乘客晕车,没再出现其他状况。
兄妹俩下车的时候,发现孙干事和齐干事正在一旁等他们,不见冯记者的影子。
苗云薇表示疑惑,“冯记者回去了?”
孙干事笑眯眯地点了头,“冯记者要回报社一趟,时间有点晚,先走了,我们去吃饭吧,你们两个入职汽车客运站时间比较短,省城这边估计也就来了几趟,对这边有没有其他看法?”
苗云薇手肘碰了苗平康一下。
苗平康沉吟道:“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大,这边比南溪市汽车客运站大了好几倍,省内班车和省外班车有着清晰的划分,比南溪市好。”
孙干事朗声一笑,“毕竟是省城,省内客运中心,自然要比南溪市大,我们这边的招待所也是单独修建一幢楼。”
苗云薇若有所思颔首,弱弱说道:“要是能自己选房间就好了。”
孙干事诧异地看向她,“怎么?你现在住的床不合心意?”
苗云薇忙摇头,“那倒没有,就是每次过来,同志都把我分配到固定房间,跟我一个房间的那位同志之前都跟这部车上一任售票员睡一屋,十几年的感情了,现在换成我,人家多少有些失落。
每次我过来她都会打听上一任售票员的情况,让我帮忙带话啥的,问题是我跟那位同志工作时间不一致,虽然都是南溪市的售票员,但目前为止连一次面都没碰上。
每次过来人家都会问,我也挺尴尬的。
再加上我们俩年纪差比较大,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要是能随机选房间就好了,能认识咱们客运系统更多同事,运气好的话还能跟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住一间。”
看她一脸憧憬,孙干事和齐干事交换了个眼神,陷入沉思。
为了方便管理,客运站是有固定床位的传统,但不同单位同事感情好到这个份上就有些过了,尤其还一直让中间人传话,有什么话不能写信或者打电话沟通的?非得一直纠缠中间人!
齐干事有意无意问道:“苗云薇同志,你说跟你同一屋的那位同志让你传话,是经常性吗?”
苗云薇睁着清澈大眼睛,不假思索点头,“见一次就提醒我一遍,我实在想不通,有啥急事不能电话说的,也就几毛钱的事情,不是急事的话可以写信啊!我帮忙带个信还是可以的。
齐干事,您也知道,我是个新人,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前辈,次数多了,人家肯定以为我不愿意帮忙,对我有意见。”
齐干事深吸一口气,瞧苗云薇苦恼的模样,失笑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会儿我跟招待所的人说一句,给你换个房间。”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食堂。
打菜的同志,见苗云薇兄妹俩跟着两位干事一起过来,给他们的饭菜都比往常多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孙干事看着兄妹俩,斟酌问道:“苗平康同志,苗云薇同志,假设现在有一个名额,选拔你们当中一个人进入省城汽车客运中心,你俩谁想来?”
苗云薇愣了一下,不等苗平康开口,便道:“我哥!让我哥来!”
孙干事眨了眨眼,不解皱眉,“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来?还是说想把机会让给你哥?”
苗云薇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自觉挺直腰杆,“两位领导,感谢你们给我们兄妹这个机会,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就开始学习修车知识,还跟我爸说好了,接下来要跟他学开车,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参加内部司机考核,从售票员转到司机岗。成为咱们单位第一个女司机!”
她目光灼灼,一番话却是把两位干事惊得双目圆瞪。
齐干事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了,手忙脚乱接住后,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苗云薇,“你确定?咱单位还没出过女司机呢!我觉得乘务售票员更适合你,你做得特别好!”
苗云薇露出六颗牙齿,眉眼弯弯,“感谢领导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的,但我还年轻,我希望自己的可以多学一些技能,将来才有无限可能!
实不相瞒,小时候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光荣的客车司机,可以去许多我没去过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也要像父亲一样,长大后当一名光荣的客车司机。
以前我觉得这个梦想于我而言遥不可及,但现在不同,我真的进了客运公司,并且成功成为一名乘务售票员,距离小时候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我为什么不努力呢?”
两位干事瞬间无言以对。
毕竟是人家从小的梦想,且人家在努力,他们确实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而且单位也没有明文规定不招女司机,说不定还真能让这丫头梦想成真。
孙干事轻咳一声,垂眸道:“既然这样,我们确实不好再劝,苗云薇同志,祝你梦想成真!”
说着他看向苗平康,温声笑道:“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回办公室填资料,过两个月要到省城培训一段时间,参加考核,考核通过正式入职。”
苗平康猛地站起来,向两位干事鞠躬,“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领导们的厚爱。”
苗云薇笑得比自己入选了还高兴。
吃完饭催促苗平康跟两位干事离开,至于苗平康的行李,她一个人来想办法。
等人走了,苗云薇盯着两人的行李,思索片刻,把包挂脖子上,重的东西扛肩上,两只手上还提着水桶脸盆,才走了两步就被人喊住。